“王爷就算是去北国,也还是金枝玉叶,出了问题,若是两国的皇上怪罪下来,你能担当得起吗?”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拿厚些的衣服。”
好不容易将全副武装的少年送进马车,洪管家亲自驾着马车,穿过宫城门往北国使者的位置——京城关驰去。云清雪当真是算好了一切,这下离开故国远赴他乡的,不再是他最亲爱的弟弟云落雪,而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凌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上
眼见快要出京了,褐衣掀起了马车帘,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凌雪已经醒了,用无力的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衣服,以汲取一点点温暖。
我看见洪管家掀开帘子,想问现在是去哪里,却没有说。还能去哪儿啊,云清雪都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了,要去的地方是北国。洪管家见我欲言又止,便说了一句宽慰的话:“王爷且把心放宽些,左右王爷在图云已无牵挂,北国也算是不错的去处。”
我却愣了半天,然后不由自主地冷笑一声。了无牵挂了啊……
“王府里面的那两位,老奴已经派人模拟了王爷的笔迹写了告别信,想来他们暂时不会再追问什么,您不用担心。”洪管家顿了顿,“本来老奴只是来送送王爷,但是,如果王爷不嫌弃,老奴愿意陪着王爷同去北国。”
“……为什么?”
“王爷只知我另有主子,但如今老奴的主子已经不在了,也不愿就一辈子待在宫里。”他伸手,将什么东西抹在了脸上,再一抹之下,已是换了一张年轻许多的面皮。
我愕然地看着这个顶多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你这是?”
“这才是我的本貌。我的本名叫……”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分追忆和惘然的笑意,“江一鹤。后来入紫澜教,便叫褐衣。”他突然话题一转,“王爷还是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他的手一动,我颈上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江一鹤帮车中人盖好厚厚的衣物,放下了帘子。转头看向前方,大路上北国的车队正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到了北国,还有难关要过哪。驾!”
云亦舒闲闲倚在马车边上,仰头闭着眼感受早晨的阳光,听到马蹄声和车轮声渐近,才睁开眼睛来,看向来人:“这图云连阳光都温柔得很,真是个好地方。”
没有得到预期中云落雪的回答,反倒是驾车之人跳下车来:“使者大人,我家王爷昨夜未曾好眠,方才才睡着了。”云亦舒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一个身怀厉害武功的中年男人:“你是何人?”
“小的是王爷的家臣江一鹤,此番要跟着王爷同去北国照料的。”
云亦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江中一鹤,想必阁下拥有一身好轻功。”说着他向着马车的方向走了几步,江一鹤想拦,但是还是控制住自己。云亦舒伸手揭开帘子一看,果然云落雪在车中沉沉好睡,睡脸看起来倒是乖顺可爱,轮廓看起来也柔和一些。不知道是车内阴影,或者是自己的幻觉,云亦舒觉得此时的云落雪比前两天瘦了。
“雪洛王爷最近睡不好么?”
“王爷即将委身为男子之妻妾,又怎么能睡得好?今早上还是上车之前喝了一碗安眠汤药,这才免于车中劳顿。”
“我们皇上可是一等一的人才个性,做我们皇上的妃子,按皇上的个性,以后封了雪洛王爷为后也未可知。又何必觉得委屈了呢?”云亦舒轻笑道,“不过,这也的确需要时间适应。准备出发吧,挑大路走。”
江一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想来已经骗过了云亦舒的眼睛。看了一眼重新放下的帘子,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催动了马车。
…………皇宫密室中,云落雪已经忘记了今天就是定好的和亲的时间,因为他在密室中凑巧发现了一些更加惊人的事情。自从云清雪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密室,他自己都没有好好地进来看一看,更不会细细地到处敲打。
落雪本是想找找有没有暗处的机关可供开门,谁知凑巧打开了一个小小的暗格,发现了里面的几封书信。
这是云虚玄写给自己亲哥哥的书信,还有一封是无名的。本来是无意翻动了两页,却发现了一个随着前人入土而掩藏的秘密。落雪放下书信的时候,惊呆了,双手紧紧攥住薄薄的几张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他的皇叔云虚玄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从北国回到了图云,这几封信是他的忏悔信,对他以前曾经难以抑制自己对双胞胎哥哥的感情,在父皇爱上了娘亲的时候,对娘亲做出了逾越之事。为此,娘亲曾经一度想要寻死,父皇痛不欲生,皇叔亦追悔莫及。
三十年前大战爆发之际,双胞胎的流言在人心惶惶的百姓中被大肆流传,一度造成时局不稳。后来北国提出交换质子的时候,云虚玄便自请前往边关。
没几年,他便回来了,但是为了避免箴言成为现实,他决定住在牢中,永远不再出来与兄长见面。
如果没有猜错,教凌雪软骨功的神秘人,就是本该已经死去的皇叔云虚玄。
另外一封无名人写的信,像是女子笔迹,柔婉却不乏坚劲。
“虚度几回残缺月,白首一人戏池鸳。吾生幸得识娇客,君来半日亦等闲。相随风住高林顶,思被莺呼懒梦觉。难得能闻车辙响,见惯旁人满头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首普通的闺怨,却好像出自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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