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瑞说:“这几位少英社的朋友都被商怡敏的毒功所伤,在下为他们封住穴道,防止毒性侵入经脉,不知还有没有救。”
几名医者轮流看视后摇头:“不好,他们中的是诸天教的千机蛊毒,此蛊没有解药,点住穴道也只能略微减缓毒素蔓延,至多再过一个时辰,肚腹即会爆裂,沾到污血的人也会中毒。”
众人听说伤者已然无救,商议后决定提前送他们上路,免得多受痛苦,将其抬到野外挖了几个深坑埋住身体,只露脑袋,随后用刀剑刺穿眉心,拔剑时迅速推土掩埋防止毒血pēn_shè,在土层上洒了厚厚一层石灰再回土填埋。
那边处理中毒者,留在客栈的人开始讨论甄兴涛家的灭门案。陈抟听说甄大小姐亲口指证商荣是凶手,之后便服毒自尽,情况比意料的更为恶化,面对层出不穷的质疑和指责,他仍坚持为商荣辩护。
“敝徒从来人品端正,未曾行过一件不义之事,况且他与甄盟主一家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没理由行凶杀人。这其中定有隐情,请诸位审慎从事,切莫操之过急,纵曲枉直。”
过去他在江湖上声誉上佳,深得世人信任,可上次商怡敏露面,当众透露被他□□一事,人们认为他对外包庇商怡敏十七年,事后多有责难,他声名受损,信用度也大打折扣了。
灵虚道长怀疑他袒护徒弟,当场见责:“陈掌门,商荣杀人一事有确凿的目击证人,苦主亲口加以指认,我们几百号人亲眼瞧见,还能有假?”
陈抟说:“江湖上精通易容换音的人不少,甄大小姐草率轻生实是糊涂,假如她仔细打量再与商荣详细对质,必能辨出真假。”
他情急中言语失当,立刻惹来众怒,灵虚道长愤然叱骂:“你的徒弟杀死人家的父母兄弟,还把黄花闺女污成了残花败柳,你这做师父的不清理门户,反倒埋怨受害者死得草率,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糊涂虫!”
广德方丈劝解:“各位莫急,商荣说甄盟主遇害时他住在德源镇的客栈,等去调查的人回来便知真假。”
说完派人出去观望,看那些人是否回转。
派出的人抖擞出门,转眼奉头鼠窜奔回,惨呼声在黑炉般沉闷的大堂内挑起火焰。
“商荣逃出来了!丰隆客栈的朋友全被他杀光了!”
人流泻闸似的跃过门窗冲出客栈,对街丰隆客栈也呈现相同景象,陈抟心似山崩,尚未踏入大门,浓烈的血腥就像两条火蛇钻进他的鼻孔。
商荣浑身火热,双脚像跑过了万岭千山,沉得几乎迈不动,眼前弥漫黄沙黑露,耳边尽是怪哭鬼叫。炽风凄恻,吹得他皮肉焦裂。曾怀疑这是幻觉,但那黑茫茫的荆针棘刺间不断有青面獠牙的恶鬼跳出来袭击,每一只都想取他性命。
反抗势在必行,他身如滚筒在鬼丛中乱转,掌劈、拳击、指刺、脚踢,下手狠辣;掏心、爆头、 断筋、挫骨,不留余地,从黄泉路杀到了黑水河。
鬼怪们的鲜血淋在身上烫若铜浆,逼得他撕尽身上衣衫,疯狂的屠杀渐渐令他丧失理智,愤怒取代一切情感,杀戮成了全部**,觉得血腥无比甜美,毁灭是那样的快乐,欣然化身魔王,吞噬百鬼。
眼前只剩最后一只妖怪,它想是害怕了,身如筛糠不停后退,商荣伸出血红的双爪,准备攫取猎物。然而体力如游丝抽离,他跪倒在血泊中,肺叶好像填不满的大口袋,每次喘息都是挣命。
黑雾消散,有光透入,他撑开被血黏住的睫毛,周围场景起了恐怖变化满地死鬼都成了死人,血流成河,色泽深浅不一的内脏像河流中的卵石,闪着妖异的光,那跪地求饶的小鬼原来是一名年少的崆峒派弟子,五官扭曲地痛哭着,不住发出不知所云的哀求。
“我这是怎么了?”
商荣半醉半醒,滚烫的身体突然感到恶寒,朔风吹来雪花,还有一群面色严酷的人。
“畜生!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灵虚道长踩过血海尸山,早已怒气冲霄,飞身上前掌击商荣天灵盖,商荣本能地侧身闪避,还未完全消退的杀意回光返照,反手一掌击中对方小腹,出手疾如雷电,发力龙精虎猛,是潜能的终极释放。
灵虚道长惨叫一声,身似纸鸢倒飞,丹田碎裂,在半空中便断了气。
人们接住尸首,尽都惊心怵目,商荣还没意识到自己打死了崆峒派掌门,愕然望着那行凶的右掌,恍惚的表情又被众人当做麻木来解读。
俄而,一道沉重的闷响自他胸口传出,广德方丈提防他再次伤人,毫不犹豫地出掌击中他的膻中穴,一下子震断奇经八脉,就此废掉他一身武功。
商荣喷血倒地,如同一只折翅的鸟,垂死扑腾,连续摔倒数次后不能动了。
刀光剑影塑起包围圈,他昏沉的头脑在九师弟甘钰宁的惨哭敲打下恢复清明,徇声望去,八师弟阮贤肠穿肚烂横躺在两丈地外,鼓瞪的双眼不偏不斜直指他,仿佛未能射出的利箭。
原来这地狱竟是他一手创造的!
“商荣你居然连同门师弟都能下毒手!”
景兴平拔剑趋步,赶在其他人前催逼陈抟:“师父!商荣滥杀无辜,戕害同门,理应就地处死!”
在场人犹如点燃的鞭炮争先恐后炸了,嗔怒融化了每一张脸孔,狂蜂似的怒斥就快刺聋陈抟的耳膜。
“陈抟叫你徒弟还我师父命来!”
“甄盟主的命债还没偿还,又欠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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