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怡敏那妖女,生的儿子也是妖物,死一千次都不解恨!”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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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止不住抖瑟,直勾勾盯着商荣,恐惧与茫然碰撞,一齐化作无助的粉尘。
又有人有了新发现,指着商荣的后背尖叫:“你们看!他背上是什么!”
站商荣身后的人纷纷瞪眼注视,相继呼喊:“桃花印!这厮是赤云法师的走狗!”
广德方丈急忙绕行观察,严肃地招呼陈抟过去观看。
陈抟心慌心乱地走到商荣背后,只见他沾满鲜血的肌肤上一朵妖桃粲然绽放,似血池地狱里跃动的浪花。
江湖中人早发现不灭宗很多重要首脑身上都有桃花形印记,而赤云法师在各大门派安插奸细也是不争的事实,故而纷纷认定商荣是他放置在玄真派内的奸细。
甚至陈抟也动摇了。
“荣儿……这是怎么回事?”
商荣的脑子已像揉搓过度的草纸烂成一团,越求索越不得,越不得越慌张,惶惑呢喃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时外面有人高喊:“唐家堡堡主到!”
唐辛夷跟随另一位掌门人风风火火到来,目睹屠场般的景象,他煞白的脸转为橘青,目光似惊恐小鱼拐弯抹角游到商荣身上,登时僵直了。
那领路的掌门向众人介绍:“唐堡主说商荣前几天曾去过唐家堡。”
说罢悄悄推他一把,示意他说明情况。
唐辛夷事前也接到了武林盟会的邀请,原定婚后赶来参加,方才路遇几位熟人被引到东马棚,不曾想一来就遇到这等惨事,听说商荣杀害甄兴涛一家,又亲眼看到这凶案现场,不禁昏头搭脑,促急促忙道:“前几天敝人遭人陷害,险些被朝廷以谋反罪论处,多亏商少侠解难才得以脱罪。”
广德方丈忙问:“那他几时候离开贵处的?”
“前日下午。”
唐辛夷言犹在耳,那些奉命去德源镇查访的人恰好匆匆奔来,忍住恐悚报告:“师父,弟子们去到德源镇,那东升客栈上午起火,店主和伙计都被烧死了。”
商荣一阵晕眩,双手牢牢撑住地面,支柱伤残住身躯,他落入了深不可测的陷阱,还亲自打下一堆铁证,估计在劫难逃了。
“那客栈的人多半也是这恶贼杀的,好弄一个死无对证!”
“就算甄盟主一家的死与他无关,现在这些人千真万确都是他杀的!”
“灵虚道长英雄一世,竟死在这种人手里,老天真不开眼!”
“陈抟,你门下混入不灭宗奸细,你居然一直不知情,失察之罪如何论处?”
“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都难说呢,上次玄真派百年庆典也死了不少人,那时就有人怀疑他们和不灭总相互勾结。”
“他们还包庇窝藏商怡敏,玄真派其实早跟不灭宗串通好了吧,不然怎会有这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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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声如潮水猛涨,企图冲垮玄真派这座大桥,景兴平又怒又急,跪地恳求:“师父,弟子求您立刻清理门户!”
甘钰宁和朴锐此时也恨透了商荣,跟着跪求,谢渊亭急道:“你们还有没有规矩?这节骨眼上还给师父添乱,赶快退下!”
正要上前拉扯师弟们,韩通抱着昏迷不醒的王继恩跑来。
“师父!您快看看王师弟,他中了剧毒,快不行了!”
现场又是一阵忙乱,医者探脉后说:“这是中了不灭宗的‘朝生暮死’,十二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就没救了。”
广德方丈闻言安抚:“不妨事,‘朝生暮死’用神农堂的‘玉清丹’、五雷教的‘七命培元丸’和天山派的‘天心还阳醪’都能解,快问他们身上有没有。”
这三家门派的人都在场,身边也都带着这三样常备丹药,连忙取出来喂王继恩服下。
韩通痛惜王继恩,愤恨难平地禀报陈抟:“听说王师弟是去给商荣送饭时中的毒,姓商的残害同门屠杀无辜实乃江湖败类,求师父立即将其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景兴平大声附和:“师父,您不亲手惩处商荣,玄真派数百年声誉都将毁于一旦!”
甘钰宁和朴锐也红着眼高喊:“求师父为阮师兄报仇!”
没人求证原因,更没人想听商荣解释,不止外人,同门亦是如此。商荣不由自主想起赵霁当日的告诫,说他人缘不好,迟早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当时他还对这话嗤之以鼻,结果这么快便应验了。
想到赵霁,他下意识看向唐辛夷,这人来了,赵霁却不现身,是不敢见他还是怕事躲开了?
不管什么原因,此刻不能相见,今生便真的缘尽了。
不离不弃的誓言,总抵不过摧枯拉朽的无常。
苦涩淤积,结出的却是一朵淡笑,在他是绝望,在旁人却是示威。
自在楼的刁绿海率先发出呛人的尖叫:“你们看这小子还笑得出来,他以为我们不敢杀他吗?”
有人接应:“他定是仗着有他母亲撑腰才有恃无恐,若不杀他倒显得我们怕了那妖女!”
“邪不胜正,杀了他给商怡敏和不灭宗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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