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宪异的脸上没按照我预想的样子露出痛苦,反而惊异地看着我,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得,就这么地儿!你快别道听途说了!”
我“咯咯”地笑出了声,继续刺伤他:“大学里,全晓得!怎么?唯独你不晓得?”
孟宪异的脸依然没什么变化,沉吟片刻,冷淡一笑:“据俺所知,她早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而且,就在中国大陆就职。”
这时,司机苟连生走上来了。他说:“葛总这么安排,他陪章行长在斜对过儿洗个桑拿,我和您俩在这儿唱歌,不知道成吗?”
孟宪异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起身说:“就这么地儿!俺来买单,你俩先走。”
我才不愿意陪孟宪异唱什么歌,更没兴趣同他叙什么旧,推脱着想走。苟连生拦住了我,对我挤挤眼,小声说:“柳小姐,您不还得听我说你们天竺支行的事儿吗?我呆会儿跟您汇报嘛!”
我毫不客气地在他的后背上拧了一大把,嗔斥道:“别想耍我!”
苟连生被我拧得越发高兴了,又挤眉弄眼地低声道:“柳小姐,孟总过去是我们东北天海公司的总经理,现在又要买断我们的京兴公司呢!您不去听,以后怎么管理我们远飞集团公司的不良资产呀!”
谁说高学历的人就一定比没学历的人聪明,我感觉身为司机的苟连生就一点不比我笨!现在,我像一个魔术师手里的玩偶,只得听了苟连生的。
温柔之乡亦陷阱
这是京港娱乐城,也是京兴市最好的ktv包房。
整个房间足有四十多米,地面全部由大理石铺成,四周是黑色,而正中央则用白色、红色的理石拼成一个直径三四米的圆型图案,像个国民党党徽。日本进口的背投式彩电,放在门口,两个巨大的主音箱放在电视两侧,环绕声和后置音箱固定在两边和后面的墙上,使得整个房间里音乐的剧院效果非常明显。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迎着电视机,环着地面上的党徽图案摆放,跳舞者可以在沙发后面和两侧舞动,既不妨碍坐在沙发上唱歌的人看电视,又避开了别人的视线。这一点,让跳舞者感觉很轻松。
我在餐桌上的表现,大概真的刺痛了孟宪异。他一进歌厅的门,就大喊着让服务小姐拿啤酒,而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喝开唱,颇有一点借酒浇愁的意思。
我不管孟宪异如何表现,总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有意视而不见地凉着他,只管听苟连生大谈特谈天竺支行的人和远飞集团公司的事。一连半个小时侃下来,那个黑脸司机奈不住寂寞了,粗声说:“我得踅摸两个盘儿靓的小姐,陪咱哥儿俩吼两嗓子,蹦达蹦达!反正孟总买单,我也不能白糟蹋时间不是!”而后,看一下我,“柳小姐不忌讳吧?”
我根本就不明白黑脸司机问我话的意思,随口搭音:“你们随便。”
此时的孟宪异依然十分投入地大唱《把根留住》:“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
苟连生见黑脸司机出了门,低声跟我说:“我带你搂一眼老爷们儿的c行样儿吧!”
我说“行”,就傻乎乎地跟在苟连生的p股后面,老老实实地来到了一个大会议的门口。苟连生把手指往嘴上一竖,示意我别出声。他把会议室的门拉开一条逢,探头进去。我也学着苟连生的样子探进了自己的头。不禁震撼了!
大会议室中坐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孩,人数的众多让我惊叹:只见软背钢腿的椅子,环着大会议室的墙,一溜儿排放着,足有一百多把。每把椅子上,都坐了一个妖艳的女孩!既使这样,还有三十多个女孩子没座位,只得坐在室内中央的长凳上。
那黑脸司机大概此生好不容易冒充一回“爷儿”,逮着一次亲自腐败的机会,正惝徉在美女堆里,现在已经挑美女挑得花了眼。他迎着女孩们的微笑,像个傻子,“嘿嘿”笑两声;他面对女孩们热辣辣的目光,像个呆子,“恩恩”咳两下,却始终拿不定主意。他大概发现这一百多个姑娘,千姿百态,花枝招展,各个都有动人之处。可爱了肥的妖,就丢了瘦的俏;不是这个皮肤黑点,就是那个眼睛小点,或者是显得俗气点。因此,每个美人都不是让他完全的可心。
作为一个女性,我感到心中像扑满了苍蝇,剧堵无比;作为一个女性,我也仿佛感受到了一种难于言说的污辱。我正准备给司机苟连生一点颜色看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大叫:“抓流氓呀!抓流氓呀!”转身四顾,楼道里又没一个人影。
“抓流氓呀!抓流氓呀!”声音却越来越大。
我正纳闷的当口,一个瘦高的男人突然从楼下跑了上来,手里端着一台小巧的摄像机。
我感到来人有一点面熟,仿佛似曾相识,还没醒过闷儿来,那男人就从我身边旋风一般地跑过,冲进了我们那个ktv包间。不一会儿,四五个娱乐城的保安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楼道里没人,便继续往楼上追去了。
苟连生和黑脸司机也顾不得挑小姐了,急忙回我们的那个ktv包间。我惊恐,更好奇,也随着他们快步回来。此时,孟宪异已经停止了歌唱,正充满狐疑地盘问这个不速之客。
高个瘦男人见我们进来,大声说:“我是《京兴晚报》的记者,我刚拍了卖y嫖娼的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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