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多秘密,我不由得怀疑自己用不用付出代价。
不知道。
我无从知道。她不给我后悔的余地,她继续——
爸进医院后我去看他。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不自信——啊,不......他一直对自己各方面都不自信。没有物质基础的男人总不会太自信——所以他像交代身后事一样对我百般叮嘱,然后对我说他跟妈妈当年之所以会分开是因为两个人性格不合,妈妈需要的是一个不把小事当事的粗线条男子汉,可惜他不是。
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明明已经很虚弱,却讲个不停......
她已经说得太多,我内心惶恐,于是阻止她。
够了!我去夺她手上的杯子。尚雯婕,你喝多了。
她被我抢走杯子,没了倚靠,趴在我胸口就开始低声啜泣。
那声音像一条藤缠裹我的心,越收越紧。我想起三年前,也是一个夜晚,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心,便不再放弃。
{十四}
已经凌晨两点。
我送她回家。拦了一辆在酒吧门口等客的出租车。
上车后刚想告诉司机地址,她却拉住我袖口低声说:我不想回家。
她的头还靠在我肩窝,她方才悲恸的话语还留在我耳畔。我知道自己忽视不了她的要求。况且她现在的状态也的确真的不适合回家去面对柴姨。
于是我报上自己租住公寓的地址。
有的人一生都在探寻一个属于你的和不属于你的东西之间的界限。因为没有人告诉你那条界线在哪里,所以越界的时候人往往是不自知的。
日后想到那一天,我总不自觉地会想起这样一句话来。可惜的是即便那时我已经明了这句话的含义,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不让事态按照当时的状况发展下去。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我半搂着尚雯婕下车。
正是十一月。寒风栗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已经飘起鹅毛大雪。半夜无人察觉时下的雪,多少有些不怀好意。
雪片落在她头发上脖颈里,她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我带着她快速走进楼里上了电梯。
她似史前无脊椎生物,把整个身体的重量交付到我身上。我知不能与醉酒的人计较,只得一边扶稳她一边在口袋里摸索门匙。
门好不容易打开,我拖着她进去。
黑暗里我去摸电灯开关。
开关就在墙壁上那个我熟悉的位置,要找到它并不难。可是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我。
那只手滚烫的。我低头,对上一双潋滟的眼睛。
窗帘没有拉上,皎洁月光照进来。我已经适应了黑暗,瞳孔变得澄明起来。方才下车时雪片落在她睫毛上,此时遇到暖气雪已经化了,变成水滴。应该是以我才会觉得她看着我的那双眼睛如此明丽。
我动弹不得,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
她那只原本拉着我的手顺着我的手背移动,向上......缓慢地,以一种让人心焦的速率。然后她的手停在我的上臂,用力地,握紧。
我呼吸焦躁起来。
力扬......她轻轻开口唤我的名字,那双内双的丹凤眼瞬也不瞬地焦灼在我脸上。
抱抱我......她眉心微微拧起来,声音哽咽。总让人怀疑下一秒她就会哭出来。
而我则像一个中了咒语的野蛮人,在面对女巫开启的口令时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狠狠地抱住了她的身体。
暗黑的潮水吞没了两个妄图挣扎上岸的人,神谕在那一刻变得没有丝毫意义。我只知道尚雯婕——那个始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尚雯婕,那个自小我便希望她对我认可的尚雯婕——她亲口告诉我她需要我,她眼神渴求地望着我。对往事的沉溺让一只困兽站在渊底咆哮。它对我说:遵循你自己。
一语成谶。
我扳过她的下巴,对着那张微启的嘴狠狠地吻了上去。她仰起微熏的脸庞,如此乖顺地接受了我的侵略。几乎让我受宠若惊。
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有酒精的刺口,有旧时光的伤愁。
她在黑暗里伸出手触碰我的脸,多少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在我的脸颊上寻找她丢失的记忆。电光火石间我想起年少的刘力扬,在那么一个下着雨的夜里,她也梦到了属于这个人的这只手,曾经温暖地覆盖了自己。
我拉下她的手,不能容忍她此时的分神——哪怕对象是我自己也不可以。那一刻我为自己的独占欲暗暗心惊。
冥冥中有些东西是上天派赐给你的,有些人却要与你争夺,即使她是无意。
尚雯婕,自从小时候你出现在我生命里之后,无论什么东西我就都得分给你。矜贵的食物,玩具,父亲的宠爱,甚至是荣誉。那么现在,是不是我连本带利一起讨还的时候了呢?
即便,知道你不过是醉酒后一时失态,醒来便要后悔;即便,知道你不过是寒冬里夜行太久,想寻一处港湾暂时靠岸;即便,知道此时不是我也可以,你需要的只是这么一个人而已......
我不管。我他妈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刘力扬又不是神!
我的任性再次控制了我的身体和行动力。
我用力地扯开她的外衣,嘴唇像水蛭一样吸附在那片无人曾经逗留的境地。
她的锁骨笔直秀丽,我忍不住狠狠咬了上去。她吃痛地攥紧我的头发。疼痛让我更加无所顾忌。我被情欲红了眼睛。
她的身体在我绯红了的眼前打开,带着一丝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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