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依照鼓声朝向一边挥舞。女人在那时抬起这一边的赤脚来,尽力地翘曲上
面的全部五个脚趾头。她在双手挥舞到最高的时候往地面顿下赤裸的脚跟。
那个咚的一下是上鼓点的,而且能使胯骨突兀地挺出到身体的另一个方向。
舞需要韵律和节奏,她为观众做到了这两个方面,而且她奶下悬挂的铁铃晃动了
起来,加入到箫鼓的奏中去。当过王的女人以自己的赤身舞之,裸足蹈之,使
人们获得娱乐,或者是,韵律和节奏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对于围观的胜利者
们,她的赤裸和驯顺已经是一个赏心悦目的象征,可以使观众得到许多掌握权力
的快乐和羞辱敌人的自豪感。
岭南王负手站在女人正前审视地看她,她在男人的凝视下赤裸驯顺地挥手跺
脚。王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笑容,略略的颔首,好像他也在踏足和上拍子。这个
男人掌握着折磨,羞辱,能要她生能要她死的权力,女人不知道还要这样赤条条
的扭动多久才能让这个男人满意,而她身上的铁很重,她已经开始喘息踉跄。男
人心平气和地说,还应该要鞭子吧。他转脸去找郡守:" 叫两个娜兰兵来?"
王朝的州县已经建立多年,军队也在征召当地居民入役,州官的随从中确实
有娜兰族裔,只是他们应该都已经算是大周皇帝的臣民。那两个带着鞭子的娜兰
士兵以后一直守候在粗大的立柱旁边。他们站的并不靠近,不过皮鞭够长,鞭稍
疾速飞掠过空中的时候,几乎是一道没有形状的影子,但是它有令人战栗的呼啸
声音。它的力量使人疼痛到心碎。皮条的锐利打击使女人的神经和肌肉紧张而且
敏感,恐惧也使她从身到心都迸发出了更大的力量。执刑者谨守着顺序,总是保
持一左一右的规律,在她抬脚不够快,不够高的时候施加以严厉督促。挨上鞭子
的地方大多是她的两条腿,也有时他们是在故意抽打她的胸脯,rǔ_fáng上挨到的重
重一击会让她不由自地发出尖锐的喊叫。
她疼的站立不住,更不用说抬腿蹦跳了。她已经没有力气甩开满脸披散的头
发,她只是觉得在自己蹲下的有一个瞬间里,似乎是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到了一些
天上的星星,那就是说她已经舞动了很久,天都已经转黑了。汗流浃背的女人紧
紧抱住自己的胸脯跪到地面上去,她往地下碰撞自己的额头,像尺蠖一样扭曲身
体,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排解开rǔ_fáng深处凝聚的巨大痛楚。她同时绝望地想
到,立刻就要落下来更多的皮鞭了,她腰背上的肌肉已经本能地抽缩成硬结,准
备着承受新的打击。
不过她实际上挨到了横扫的一鞭,那一下撕裂了女人臀上的皮肤。皮鞭的节
奏清晰顿挫,它们像音乐一样动荡,而后会留出间隙。女人在停止的间隙中终于
能够挣扎着支撑起来身体,她需要继续舞动下去。虽然南王已经不在看她,王在
石台的另一边和郡守低语交谈。他等了一阵,才在一声一声沉重的鞭挞中踱步回
来。
鼓和箫都在继续。鼓点和鞭声似乎一直在互相探和容纳,它们最终融成
了心照不宣的平衡。瘦高的老鼓奴抬头朝天,半闭住眼睛,身为一个乐奏奴隶,
他所要关心的只能是韵律。而竹箫发出的曲调像一团被扯散的丝线那样缠绕牵连,
它的曲折但是无限延伸的叙述感,使人觉得压抑和疯癫只是同一件事情所具有的
两个方面。而思想只是梦魇。
岭南王说停。他说停下吧,过来跪下。王在吩咐奴隶的那一刻甚至显得有些
和颜悦色。女人快步趋前,第三步却被铁链重重地扯紧了脖子,那一下使她接连
几个踉跄,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下去。她一时紧张,忘记了自己是和身后的立柱连
锁在一起的,而且她的确是筋疲力尽了。
这样失态的奴隶可能会被抽上一整夜。女人在地下挣扎打滚,急切地要让两
边的膝盖赶紧挨到地。跪者,两膝隐地而体危,但她是趴伏着爬近到了人的脚
边。女人其实是在哭,她被吓坏了。她喘息抽泣着仰起头来,一整张脸面上的汗
水和涕泪纵横淋漓。
满把的鼻涕眼泪底下,有一张中年女人粗疏斑驳的老脸。那么多年里有过那
么多的鞭打烙烫,鞭子抽的狠了,长好以后也会留疤,要是用烙铁往人脸上按过
一下,那个印子就永远陷进了皮肉。眼梢嘴角被这样的凸痕凹坑牵连进去,横看
不平竖看不直,再加上昨天刚挨过了那一连串左右开弓,沿路抽过去的大耳刮子,
她的眼圈青紫充血,两边脸颊红肿发亮。王还在上面看着,女人强压下去哽咽,
抬手抹过两把脸,一边把散乱的头发顺到耳轮后边去。
后悔吗。
女人怔了一下。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王接下去说,你当初怎么不抹了自己
脖子呢?
要知道,那么多年里,有很多人问过我。你怎么会蠢到要去救人民?人民是
最没有记性,最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老师怎么教你的?
王看看站在两边的两个带鞭子的男人。我是让她跪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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