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残阳过后,不觉得明月如辉。那华灯初上,放眼长洲城内,好不热闹:长街两旁灯火如昼,生意人尽趁此良机做着买卖!新婚男女不觉光阴似箭,挤满这长洲城中。玉香楼内,纨绔子弟饮酒作乐,哪管你死活?刘娥悄悄换了素装,蒙了一张面纱,于秀芳的协助下来到了后门。
月色朦胧,刘娥心内万分感激秀芳之助:“今日之事,多谢姐姐,来日小妹定当报答今日大恩!”“你我何须如此客气?快走吧,我把那鸨儿灌醉了,倘若被人发现,你我都没了下场!”急切切里,锦隽只得三言作两语相答,“待亥时你早去早回,我与你开门!”月影阑珊,微风拂过,忽觉那厢人影拂过,只觉得是翠竹残花之影。
刘娥只身来在城东同桥处,街市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男欢女爱,互猜灯谜。刘娥正孤身无事,寻不到那丁谓,便索性来在市口,那里挤满了人,却是竞猜花灯夺赏。那戏台上灯谜百现,擂主吆喝着:“莫急莫急,权且看这下一灯谜!”只见那灯笼上写着: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它会开。
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刘娥见了,心下正寻思着简单,刚欲去答,只见已有一少年抢去:“花虚,雪也!”那台下观看之人人人叫好,刘娥细看时,那人着白衣,非丁谓又谁?便强装镇定,又见下一灯谜:
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
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
灯谜一出,台下台上都觉之忒难。刘娥一见“富贵荣华”四字,难免心酸,强做镇定,怎奈心下早有答案,便戴上面纱,移动莲步,高声道:“可是蜜蜂?”
那擂主一见,道:“姑娘所答正是!好才学!”一旁丁谓见之,虽有面纱之隔,却晓其中之人,正欲调弄一番,以增恩爱,便道:“姑娘,在下这也有一题,我正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姑娘示下。”
“公子但讲无妨。”
那丁谓脱口而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刘娥也心知肚明,也回诗一首:“天地混浊物,连年述衷肠。步履微动处,好送玉肌香。”丁谓听后心中窃喜,未曾想这刘娥有如此之才。连这擂主都赞道:“这小姐可真多风采,公子也是大雅才!”一番夸赞后,又道:“这最后一道灯谜了,若是姑娘赢了,今年七夕夜灯谜的银两可就归这姑娘的了!”说完,只见又来一花灯,上写着:
舴艋舟载离人走。
“是分!”那二人异口同声答到。想这七夕夜本应男女天长地久,怎奈这分字终究又与此时此景格格不入。那擂主见他二人心心相印,便知他关系匪浅,便道:“既是如此结果,今日赠与二位同心结各一枚,”便又取出五十两纹银一锭,道:“本应这纹银赠与一人,二胜者,想必也是有情之人,不如……”只见此时人群之内,挤出了沿街乞讨的一老一少二贫妇,那二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令人好不生怜!“好心大爷,救救我母亲吧,她真的快不行了……”那少妇跪在那人群中苦苦哀求,只叹世态炎凉,有谁吝啬分毫,纷纷唾弃不已。刘娥见此时此景,心内顿生怜悯之心,夺过银子,跑到那女子面前,将纹银塞与这少妇,道:“这是五十两的纹银,与你母亲找个好大夫好生治疗吧!”人群中,刘娥之举令周围之人纷纷赞扬。“敢问姑娘闺阁名姓?日后我母女也好报答!”那老贫妇拖着孱弱之躯艰难地问着。刘娥蹲下身为老妇缕了缕头发,方道:“小小恩惠,不图为报!”说完,便走开了。
却说刘娥与丁谓二人又回到同桥畔,竟相顾无言,良久,刘娥不禁笑出了声。“你笑什么?”“我……我笑你啊!堂堂公子爷,竟没看过女孩子?”刘娥刚说完,又掩袖大笑起来。“我自幼长在书香世家,伺候我的都是丫鬟婆婆,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和她们不一样!”丁谓又道,“我见惯了那些丫鬟们的拜高踩低,今晚见了你,更是有所不同,你慷慨为贫妇解囊……”说着,他的手轻轻扶上刘娥的下额。
刘娥此时听到“拜高踩低”四个字,不免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瞬间转过头去,道:“公子请自重,我本是青楼烟花女子,公子前程无限,莫要为我而失了锦绣前程!”
“不,这不是你!我不嫌弃什么青楼烟花地,我丁谓此生若能娶你为妻,足矣!”
风过处,二人衣衫微动,刘娥身上珠玉摇晃微响,玉兔捣药耳坠不慎掉落了下来,丁谓俯身为刘娥拾起了那耳坠,欲要交还给刘娥,刘娥见这耳坠,不禁想起了蟾宫折桂之说,便推过丁谓手中的耳坠,只道:“常闻丁公子满腹经纶,若是真想娶我为妻,必得明媒正娶,自古讲究门当户对,令尊令堂定不许你我成婚,除非……”
“除非怎样?”丁谓见刘娥欲言又止,想来要说之事定非善事,不禁皱紧了眉头。
刘娥转身坐在桥边上,叹道:“人人只知我本是玉香楼名妓,孰不知我也是出身良家女子,遭变故被迫染得俗尘!”说到此处,眼角处留下了几滴眼泪,却强装无事,又道:“公子若要与我结成秦晋,除非来日敲锣打鼓,新科状元为我平冤昭雪,还我清白之身,花轿迎门,赎我出得烟花柳巷之地,我方可出嫁!”凉风中,刘娥用坚毅的目光看着丁谓,显得异常冰冷!
丁谓见刘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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