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这么一想,心下更有底了。他跟小圆偷偷漏了口风,让小圆帮他躲着旗四。小圆也觉得他这法子也有些道理,便答应他要是四爷又想起他来,一定先帮他拦住。
可以说,对于小圆和韩彦的小九九,旗四是半点不知情的,没办法,他近来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一是大烟花花期已经过了,要赶趟儿收割,好卖给烟贩子;二是要在海珠县办厂的事,厂址的规划建设他不放心假人之手,只好三天两头往县里跑;三是吕凤娘怀胎八个多月了,他作为掌柜的,总得挤个时间到自个屋里的走走,顺带照看照看自个的闺女。事虽多,但旗四毕竟是个能的,也能做得有条不紊,只是没时间到韩彦那耍流氓了。好在他也不是那种真的耽于享乐、不分轻重的人,忙虽忙,但也忙得有劲。
只是这样一来,两个人阴差阳错的,居然一连好几个月都没能见上一面。在这几个月里,旗家大院却不是静悄悄的,而是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三十一章
头一件就是吕凤娘七月初生了一个男孩。旗老爷三个儿子,旗易山长年在外,旗易水身子不行,旗家大院现今就只有一个旗四还说得上是成家立业,因此这个男孩也就顺理成章旗家的长孙。旗老爷乐得合不拢嘴,发话说这个长孙的满月宴和百日宴都要大办特办。
因此,一连三个多月,旗家大院上下都是一派喜乐融融,贺喜送礼的人一波又一波,连带着在院里做活的劳工也得了些实惠的好处,伙食改善了不少,还分得了好几个赏钱。
大伙都乐滋滋的,闲暇的时候聚在一起也时不时唠叨一些院子里的事情。比如又是哪个大粮户送了贺礼,那贺礼是五彩的布匹还是肥嫩的鸡鸭鱼鹅;又比如哪个村的豪绅也上门来了,坐着的那辆马车实在气派;又比如那丰盛热闹的满月宴,碟碟碗碗摆满了一桌,又是鲫瓜子又是狍子肉又是高粱酒,看得人垂涎三尺……如此种种,大伙七嘴八舌个个说得不亦乐乎,尽管没实实在在凑到那份热闹,但如此说上一说,似乎也就过足嘴瘾,也好像真的亲身经历了那般,心情都开怀了不少。
只是说来说去,免不了又会提到旗四。说到旗四,那氛围就更热烈了。特别是麦子这个大嘴巴,那兴奋劲就甭提了!
“我跟你们说,那旗四爷可比旗老爷能!不说其他,就说对咱长工的心,就比旗老爷好上一百倍!我听我隔壁的赵大爷说了,当年旗老爷生儿子的时候,屁都没给长工们放一个,反倒还克扣了大家一升粮食,说是拿去交喜钱!但人家四爷就不一样,不但每天吃饭多给加了一碗白菜炖粉条,还给发喜钱,就凭这一点,我就服四爷!”
又说:“你们是不晓得,四爷如今在咱元茂屯,那是比旗老爷风光了去了!陈地保和郭善人这你们都是晓得的,旗老爷见着都得给三分薄面的,遇着四爷,愣是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嘿嘿,为啥啊?四爷能啊!过没多久就要在县里办厂了。那可是个大手笔,连县长都乐得不行,前儿我还见四爷坐了县长的车子回大院呢!瞧瞧,这才是能人呐!”
大伙听了都默不作声,有一个人泛酸水的,故意酸麦子说:“至于么?旗四爷再能也是他旗家的,跟你麦子啥事啊?”
往常这个时候,麦子一准怼回去,但这次他却只是笑笑就过了。韩彦在一旁,越看越觉得麦子那笑容里有不少高深的意味。他跟麦子虽然私交不错,但事关旗四,他是绝不愿意多嘴的。只盼着旗四能更风光了去,最好能在县里置业长住,别再回旗家大院来了。
说来也是难以启齿,韩彦一连几个月没见着旗四,反倒又有了些羞人的盼头。就连那次被强迫的野合,在后来数个无人的寂静的夜晚里,在内心yù_wàng的撩拨之下,居然也染上了些许甜蜜诱人的味道。尽管韩彦不愿承认,但偶尔一两次yù_wàng的纾解,脑海里不可避免的都是那天纷纷飘落的罂粟花,以及掩盖在花丛里的交叠的身影,摇摇晃晃、上上下下、日日夜夜……那瑰丽的回忆,渐渐化成了陈年的高粱酒,虽然醉人却又只是微醺。这般禁忌的快感,让韩彦又是快乐又是痛苦。只好在平时抢着多做活,把自个忙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只有这样,在夜深的时候,消耗过度的身子才会像倒塌了的房屋那般沉沉睡去。
前头说了旗家大院近来发生了几件大事,旗家长孙出生是一件,另一件则是旗四在海珠县的酒厂经过几个月的准备,终于万事具备正式开工了。酿酒的工艺现今说出去是旗家大院的,但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那是旗老爷年轻时逼死了元茂屯一个酿酒师傅后拿到的。如今那酿酒师傅的后人尽管还在,但家境惨淡,人丁稀少,是绝无可能来讨还那酿酒的秘方的。
旗家大院地广高粱产量也大,海珠县又接近石泥子河,酿酒厂的原料自然是不用愁的,如今麻烦的就是人工,一时间要找上几十个听话又有技巧的工人还是有些麻烦的,毕竟这疙瘩不是哈尔滨,只是一个小县城。因此旗四让老李先从大院的十来个长工里挑几个老实听话的调过去,先把第一年的活计给应付了,再慢慢招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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