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说树哥,赵自这小子挺猛的啊。”
“嗯,我是脑震荡,”吴树说得慢,一字一顿,“没失忆……拳头够硬。”
“他还拿板凳砸了。”秋言少补充,“就你放床头的小马扎,我要没去,他估计得给你开个瓢。”
“给老子……滚。”
“我就——不,起来打——我呀。”秋言少吐舌头做鬼脸,学着吴树慢吞吞的调子,起来拧了张热毛巾,擦掉吴树脸上的汗,“这几天去我那儿歇着吧,医生说后遗症得一周。”
“唔……”吴树哼了一声,头晕得不行,“我这打的什么。”
“脱水补液。”秋言少坐下了。
“什么时候——”
“打完了就回去。”
秋言少找护士台借了辆轮椅,把吴树推到急诊楼的台阶前,驻好轮椅,一路小跑着去把车开过来,再把一百五十多斤浑身无力的吴老板搬运上车,几分钟折腾下来衬衣后背就湿了一片。
秋言少的房子在武杭大道上,离他上班的cbd十几分钟,到北麓林有直达的8路电车,市政规划里五年后还是个双地铁盘,开发商和物业名气也挺大,总之就是一个字——贵。吴树来过几次,都是在秋言少被甩之后,哥俩痛饮至天明,探讨人生真谛,展望美好明天,顺便骂一骂不要脸的人渣前男友和他劈腿的小三。
客房在里边,有一面朝南的大窗,秋言少的房子和他本人来看其实格格不入,他是个典型的gay,所谓典型,就是没差在脸上写“我是同志”这几个字了,但他的房子却是个极简主义直男的范本,连成套的家具都没有,好像都是从二手市场上拖回来的一样,一切遵从能用就行的原则。
吴树在医院吐得昏天黑地,躺床上就昏睡过去,没来得及同以往那样耻笑一番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连着几天,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吴树床都没下,一方面脑震荡实在难受,另一方面,被看上的小男生这么下狠手,吴树再怎么糙汉子也需要点时间恢复恢复,在医院里提了一嘴后,秋言少也识趣地不再提赵自,等吴树什么时候自己说出来,这事就算是翻篇了。
吴树把自己缩成一颗蘑菇,在秋言少家里蜗居了几天,给陆莹莹发了短信,告诉她休息一阵,顺便发去几百的红包。而赵自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过,连同八月未结的工资都没要。
这天秋言少下班回家,又发现吴树一手夹着烟,一手抻着头,坐在飘窗上思考人生苦闷,恨不得让人给他配个二泉映月才好。
秋大少爷不干了,他扔了手里提溜的菜,脱了外套,蹬掉鞋子,三两下扯开领带,抢过吴树手里的烟,对嘴狠狠吸了一口:“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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