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捕梦网。”塞林格低头看着照片,手指轻轻放大图片,看着像是轻轻拨了拨捕梦网下的羽毛似的,莫名让我觉得温柔。
“啊对,”我想起来,“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我小时候也在窗户前挂了一个,也没见美梦成真过。”
塞林格笑了笑:“捕梦网是用来过滤噩梦的,不是来帮你捕捉美梦的。”
……到今天我才知道捕梦网的真相,塞林格把手机还给我,又往前走了,他似乎都不需要一个行进的目标,有路就行了。
走到街角时,他停下来回头看我。刚当他的助理时他并不会停下来,更不会回头看我,在东京时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人的回首,现在想想,很值得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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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随便找了家馆子填饱肚子,我本想在app上查找一下当地的美食,但塞林格似乎更喜欢随缘,最后我们两人各吃了一碗荞麦面,准确地说是各吃了两碗,走了一天是真饿了,吃完一碗我们放下碗筷抬头对视,当即决定不行,得吃第二碗!
补充完体力又一口气逛到了下午,天公终于不打算作美了,天色已经有了风雨欲来之感。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还只是毛毛雨,我们也都没有想加快脚步,就这么雨中漫步地走回去也不错,却没想到五点刚过突然就瓢泼大雨,狂风大作。不夸张地说,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里,我还没见过活的这么大的暴风雨。风裹着雨,一团团白色的水雾从路面半空荡过去,树被摇动得好像随时会嘣噶一声夭折,好多店都关了门,马路上水流成河,车辆都在打滑,不得不靠边停下避雨,海面也是一片浑浊翻滚,真真正正的暴风雨。路上自然是一个行人都没有,我们也在先前那家卖三线的小店里落脚避雨,帮着老板娘一块儿把门窗都关上,要不然灌进来的风可以把店里的货架都刮倒。
我问老板娘经常这样吗,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老板娘倒是不以为意,说通常这种没有提前预警的都吹不了多久。
现在已经六点了,狂风大雨还没有要停下的势头,再这样下去塞林格恐怕就没法按时赶回去了,我看他很专心在看店里的三弦琴,对外面的风雨似乎并无感想。
演出时间是七点半,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不过舞台那边现在肯定也是一片狼藉吧,要整理舞台也得花时间,只希望暴风雨能早点停下。
我望着被风雨吹打得砰砰直响的窗户,有些焦虑的时候,身后传来三弦琴的琴声,塞林格已经买下了一把暗蓝色的三线琴,他正以三味线的弹法弹奏,老板娘笑着说不对,替他纠正了用拨子的手型,在老板娘的示范下,只几分钟的时间,塞林格已经弹出了耳熟能详的《岛呗》的前奏。
他的手法还有些生涩,但是只听声音的话,我这个外行果然是被彻底地唬住了。
老板娘也在那段冲绳风味颇足的前奏后忍不住比出了大拇指。
店里就我们三个人,外面狂风大作,塞林格和老板娘坐在两把椅子上弹琴,我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观摩,看塞林格以光速掌握着更复杂的弹奏和拨奏法,音色里已经具备了更丰富细腻的表现力。三线和三味线有共同之处,也有不同,就像吉他和贝斯,而他沉浸在学习新乐器的快乐里,我看着他熟练地改变手法,心想他是不是想起了从吉他转贝斯的那些日子。
不过想起之前他被玻璃店的欧吉桑嫌弃,连拍张照片都不许,如今在这儿,老板娘对他却耐心有加,甚至愿意手把手地指导弹琴,想来塞林格果真是女性桃花体质,攻破女性从来不费吹灰之力,攻破男性(石头哥,许章哥,etc.)好像就总是难如登天。
我还记得lotus有一次做客真心话大冒险,任务是拉五十岁以上的路人去看他们的演出,要求男女比例一半一半,塞林格在大妈大婶那儿可谓,换在大叔大伯那儿就狂吃白眼。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带入场的全是五十岁以上的女性观众,男性一个没有,何旭问他经过这次游戏对自己有没有更深刻的认识,塞林格说有一点,何旭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李想的?想哥是唯一拉进的男性观众多过女性的,塞林格看向自己的队长,想哥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打算分享点儿心得了,塞林格却把话筒递还给了何旭,只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得非常帅气。
可能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塞林格忽然扭头看我,一脸你在笑什么的疑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就在这种“完了肯定赶不上演出了”和“真是天才啊林赛哥”交替的念头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塞林格弹了一首日本老歌,旋律十分亲切,是外婆从前很爱听的曲子,我记得歌名叫《泪光闪闪》,可能因为弹奏的人是一位桀骜不驯的贝斯手,他并没有弹出这首歌本应有的女性视角的柔肠百转,然而我却更喜欢这样的演绎,来冲绳前,脑海里曾浮现过的那个赤脚奔跑在甘蔗林中的少年,我好像真的在他的曲声中看到,看见他停在林中,冲我回眸一笑,好像能随之闻到甘蔗林,泥土,阳光和汗水的味道。
一曲弹完,竟让人有点鼻酸,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感动。
“送给你。”塞林格冷不丁把那把三弦琴递给我,“可以转送给你那位朋友。”
我受宠若惊:“不用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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