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凯德神色复杂地抬了抬眉毛:“我那个深藏不露的好同事。”
强尼皱眉:“他的身份我已经报上去核查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哪边的人?”
几个猜想同时掠过凯德脑海,但他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k,听着,一会儿盐湖城警察局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而我只想在他们找上你前和你说点话。”强尼压低了声音,“和‘艾瑞克’相关的事你要把握好分寸,捅出去怎么说都是局里的一个大丑闻。这事儿上把fbi撇的干净一点,主要交给当地警察局去处理,答得恰到好处就好。”
凯德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有些胆怯地敲了敲门,捧着一盆白花篮走了进来。凯德神情古怪地扫了她一眼,强尼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送错地方了吧?”
满天星和白百合的花篮组合原本是葬礼的标配,这种威胁手段在警察局屡见不鲜。(注:美国葬礼貌似不怎么送菊花,送百合的多。)小护士面带难色地把花篮放在凯德床头:“我有再三确认过,确实是指明说要送给这位先生的。”
“什么人送的?”
“就是鲜花公司的快递,”可能是强尼一下子冷下来的脸色吓着了小护士,她百般委屈地解释道,“我只是帮人拿上来而已。”
“就没有署名?”
“快递公司说送花人选择了匿名。”
“没事没事,强尼。”凯德摆摆手,止住强尼那刨根问底的架势,向护士充满歉意地一笑,小姑娘见状连忙脚不沾地地跑了出去。
“怎么就让人走了,送花的人可能就是一条重要线索。”强尼急道。
“查不到的。我随便路上找个小孩儿,二十刀就可以帮我订花篮了。”凯德扫了一眼强尼送来的太阳花,忍不住打趣道,“倒是比你有品位。”
强尼翻了个白眼:“我去把盐城局的警察请来,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
见强尼离开了病房,凯德小心翼翼地从花篮正中拔出一朵象牙白的玫瑰,在花瓣里找出了一张白色的小纸条,是“艾瑞克”的笔迹——
“保重,直到下一次见面。”
虽然此时对某人有着太多的疑问与愤怒,但凯德忽然觉得在那些纵横交织,复杂到难以言表的感情里,心中不小心被什么烫了一下。他默不作声地把纸条撕碎,拿纸巾包着,和床头某个染血的棉球裹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第二天,凯德就架着拐杖,不遵医嘱地和强尼一起飞回了纽约。一回去他就被毫无悬念地停职了,从写报告,到盐湖城一案的调查,到局里关于“艾瑞克”的审问,再到各种心理咨询,凯德觉得自己简直一个头变成了三个那么大。
凯德尽可能真实地在报告里陈述了他是如何在视频里找到了“艾瑞克”的线索,盐湖城地下室非法“狩猎”活动以及那一大笔交易,但是至于地下迷宫里和“艾瑞克”的接触,以及他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病房楼屋顶的,凯德一概拿“失血过多记不清”搪塞了过去。
虽然盐湖城的警察们买了他的账,但这显然骗不过fbi总部请来介入调查的探员。
鉴于前两次的对话不欢而散,第三次的时候,总局来的探员把一张考核表狠狠地拍在了审问室的桌子上:“这是你以前在三角洲部队时的训练成绩。”
“极限状态下一分钟乱码背诵,你就连一个字母都没有背错。但是现在你要告诉我,”探员挖苦地问道,“中个弹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很久不练习总是会生疏的。”凯德神色如常地耸了耸肩,“我以为我再也不需要用到那种技能了,不是吗?”
被噎的难受却又无可奈何的探员长叹一口气,抱着双臂在审问室里来回走了一圈。
“好,卡斯帕,你可以拒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探员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但你可以不可以向我发誓——你没有和你那个冒牌的室友一起参与任何会有损局里利益、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
“我发誓。’凯德始终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我没有和他一起参与过任何有损局里利益、违法法律的事情。”
“那我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卡斯帕。”探员没有一点感情地说道,“感谢你协助我们调查所花的时间。”
凯德点了点头,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走了。
要是说在最近烦不胜烦的审查中有什么事安慰了一下凯德无限苦逼的心情,那就是没过几天他竟然在局里遇见了真正的艾瑞克·威尔森。他有着和之前那个“艾瑞克”相仿的个子,金色的头发,水蓝的眼睛,一身学生气,看上去还有点蠢。
这事情要从好几个月前说起,那天真正的艾瑞克从巴尔的摩坐火车来到了纽约,一身西装革履,带着公文包打算去联邦调查局进行身份审查及录入。
他从火车站出来就打了一辆优步。过了几分钟就有一辆银色的奥迪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和他app上显示的车型一模一样。当时司机摇下窗户询问似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当时艾瑞克就完全没起疑心,不看车牌就坐了进去,结果等待他的就两眼一黑。
“所以那天做身份录入的就已经是个冒牌货了,”分局局长把“艾瑞克”的资料往桌上一砸,吼道,“那他这个指纹怎么还是艾瑞克本人的?!”
一干人都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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