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十朵散布在几丈方圆内的白烟,通灵如大夏天荒原上的磷火,调皮的上下跳动着,总体呈现柱形如腾蛇飞翔。轻松的掠过一座座吊脚楼顶,穿梭在如血红晖之中,让人经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偷偷的从地狱跑出来玩耍的恶魔降临。
“站住,你跑不掉的!”
“停下,你已经身受重伤,停下吧。”
“不要再做殊死挣扎!”屋顶,白雾迅速的聚拢化作一个人形,冲着正在几十丈外的街道上狂奔的一枚呐喊。然而,某人并没有理会,只顾着撒开脚丫子逃跑。好像他的后面有一头豺狼似的,一停下便是会发生不得了的可怖。
“这家伙!老顽固!”
“比北山鹰还要烦人,自不量力!”白雾迅速扩散,似陨石飞翔,拖曳着长长的扫把尾急速的前冲。
十字小巷。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马上就要追上了!
白雾后发却是速度更快一筹,俨然的就跟丝毫的不知道乏力是什么意思的机器似的,只要通了电就可以一直的运转下去。任凭某人跑的再快,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减。
“非要把你抓回去不可!”
“罪人就得受罚,背叛村子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静流,老夫不会放过你!”
嗖,
疾空破响,划破了耳畔的尖锐。
就感觉是有一辆疾驰的火车,就走你的身边呼啸而过。掀起凌厉到了锋利的风,洪水爆发似的那种愤怒的咆哮声里,似要将你整个给拽了进去。
不好的预感,有危险!
铮!
金属颤栗特有的声响,仿佛是天生的就要来折磨你的耳朵似的嘹亮而又绵长。带着几分不可忽略的小霸道,像舞台上的明星一样,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只要他出场便要用各种手段把你的目光给拽过去。
眼前被一串白芒惊了眼,仿佛月光下粼粼的湖面,偶尔的被一条跃出水面起舞的鲤鱼给惊扰的散去绚丽的晶莹。胜过了最为惊世的天山雪莲的盛开,令从天空高高的垂挂下千尺的瀑布黯然失色,它仿佛是月光摔下人间的碎片,它仿佛是本该捧在手心呵护的琉璃,它仿佛是经历千载磨砺的剔透珍珠。
它出现的必要,便是要用惊世的光华,让所有的一切自叹不如的垂首。突兀的光华,涤荡的气势汹汹的白雾也狼狈的散开。像是蒲公英遇到了风儿,被扯的支零破碎。
尔后寂静,如死一般的寂静。
白雾在十数步外迅速的汇聚成人形,受伤之类的词汇对于开着大招罗象的舞岗莫离来说,远不如这不速之客的突兀:是帮手,跟叛徒静流同流合污的同党,又是一个不惜背弃了村子的家伙。
可恶,可恨,该杀!
暂时的退却让视线骤然的大好,身为离谷绝对的第一高手,没有任何人能够快的过舞岗莫离的眼睛。残影翩翩渐渐的现出原形,是从左侧的十字过巷里窜出来的一枚冰冷。
目的很明确,就是为某人的逃离争取一点时间。
他的立场也不言而喻,如同一块执迷不悟的顽石。
选择的时机更是精巧,恰恰的从十字过巷的横向里窜出来拦路。在那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的效果,不得不说,眼睁睁的望着因此而又重新的拉大了距离的静流远去,这不速之客的招式奏效了。
这人,不论是谁,已经是在舞岗莫离的心里下了死刑。
半虚化的身体里镶嵌着一双只剩下了冰冷的决然的眼,如离弦的羽翎一样直直的刺了过去。
一侧的墙上插着一把修长的逾越人高的长枪,不对,准确的说是一把明显是特意的定制的长剑。如水中白练,正炫耀似的舞动着,仿佛是对于某人挣脱了他的一击而愤愤不平。
好奇怪的剑,怎么会有人用这般的长剑呢?
然而这剑……等等,为何倒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把这样的鹤立鸡群的常人挥舞不得的剑,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当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渐渐的和一个影子重叠。
顺势匆忙的扫到剑柄处,一人正以倒立的姿势单手按着长剑剑柄。反向使得那人一头乌鸦似的墨发如水草似的疯狂朴散,只能够透着稀疏的缝隙瞟见小半张面孔。
“偃月!你个逆徒!”
“该死的,居然是你,这么会是你。”
是他,就是他,是自己的徒弟偃月,绝对不会有错。哪怕只有半副面孔,然而这就已经足够了。那个自己曾经悉心的教导的弟子,点点滴滴的都透着一种抹不去的痕迹,哪怕是化作了灰烬,人山人海中舞岗莫离还是能够第一眼认出了他来。
四目相对,充斥着说不出的复杂。
舞岗莫离看见了他,同样的也知道他也看见了自己。
按着剑柄的手变成手掌,肉眼可见的用力一压,使得整把长剑如拱桥似的弯曲。之后因了到了极限而迅速的反弹向上,借着这股势头偃月一个鲤鱼打挺,伸长的双腿开道,整个人突然的向上飞跃。一丈,两丈,眼看着双腿便是要高过了高脚竹楼的屋檐。同时他的手上动作又是一变,化掌为爪,死死的拽住了剑柄,一直到了长剑掠过与地面平行面上还不止,拽着长剑斜向一切向上继续升高。
不好,他要跑!
“你回来!你个逆徒,岂敢?”舞岗莫离惊呼,然而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偃月已经翻身上了屋顶。站定,似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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