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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狂风卷地、大雪突降,只一晚北国边关的山川大地便被连成了一色,融入一片苍茫之中。
天将明时,雪势渐小,马厩中的战马低低嘶鸣了几声,缓缓站起身来,吵醒了睡在一旁干草堆中的人,引来一阵低咒……
“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偏在这个时候!”
白玉堂推开半掩在身上的稻草,鼻端吸入的尽是逼人的寒气,背后却是一片暖意……
昨日他和猫儿在林中等了不到两个时辰,那花飞宇果然压了粮草原路返回,二人冒着混了冰茬的小雨随后顺着山道上的车痕蹄迹寻至辽营。
一路上寒冷刺骨的冰雨逐渐变成了轻飘细小的雪花,好容易待到夜深人静悄悄摸进营中时,已是鹅毛一般漫天飞舞,他们无奈之下只得暂且在马厩里藏身。
若是平时如此倒也算不上什么,只是此刻猫儿受了箭伤,不知他……
他脑中如此想着才直起身来,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一掌推开,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去,却见那猫皱眉咬牙,似是十分痛苦,不禁大惊道:“猫儿,你还好吗?”
“你若被人当作床榻枕睡了大半夜如何还能好得了?”
展昭摇了摇头,双腿只觉针刺似的发麻,两三个时辰下来几乎被这贪恋温暖的老鼠压死!
“苯猫,你何时变得如此没用了?才枕一下就要抱怨,大不了白爷爷日后让你枕回来便是!”
白玉堂见展昭伤势无妨,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下,唇角一勾,又坏笑起来。
“你这老鼠倒是心宽,此时还要胡乱说笑……”
展昭一眼横过去,正说着,便听耳畔传来一阵契丹语,忙一把扣住白玉堂的手腕,伏低了身子躲回草垛中。
不一会儿,三名辽兵推了一车草料来到马厩前,喂过马后便匆匆离去。
片刻之后,二人不见再有人来,复又站起身来,白玉堂抖落了身上的草屑,对展昭道:
“猫儿,你我来得倒巧……这些辽贼正在准备出战……”
“出战?玉堂,你听得懂契丹语?”展昭惊道。
“你若不问我倒忘了,黑瘟神和白面鬼家中本都是夏人,除了本家所讲的党项语,对汉话和契丹语也十分j-i,ng通。
我当年曾与他们学了些,虽不能全然听懂,却也能大抵猜得八九不离十。”
白玉堂嘿嘿一笑,得意地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黑白修罗,年纪轻轻便雄霸一方,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展昭如此想着,却并未多问……
他人私事,如无必要他并不想过多探究。
“说来他们也是蛮子,却自小就背井离乡到中原拜师学艺……也确是两个怪人……”
白玉堂随口说着,脑中却是未停,心思一转,便计上心头……
他解开腰间的锦囊,掏出一副鹿皮手套,递了一只与展昭,另一只自己戴了,然后自锦囊中掏出一把通体带有锐刺的暗器递了过去……
“猫儿接着,小心别被扎伤……”
“玉堂,这是……‘蒺藜刺’?”
展昭伸手接了仔细看去,这才明白白玉堂为何要他戴手套。
“猫儿眼力不错,竟识得此物!”
白玉堂边说边将手中的蒺藜刺分别放入身边几匹战马的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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