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两条腿,我可管不住。”柳一钱勾起嘴角。
“有人已经注意到我府里的异常,你以为老三这麽容易放过你?”庄七也挑眉。
“你就和那小子好好过不成吗?”柳一钱摇摇头。
“你觉得可能吗?”庄七眼神凌厉起来,“庄九,不是谁都想,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能从那个地方逃离出来,改名换姓,宛如重生。你也是,庄十七也是,他不应该在赌了这麽大一把後,突然又出现在这里。”
柳一钱便也正色:“你既然知道,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你让他永远消失在我眼前,我自然便会永远消失在你眼前。”庄七皱眉道。
“……”柳一钱沈默一会儿,才撇撇嘴,“罢了,就当我买一送一。”
“我要他尽快离开。”庄七说。
“没问题,七爷。”柳一钱没好气。
好一个言而无信的庄九,庄七面色y-in沈。
於广土好似看穿他的想法,忙说道:“不关九叔他们的事情,是十七执意要留下。”
庄七看著他,於广土被他盯得背脊一股战栗,觉得自己的灵魂要被吸进那一潭深渊似的眼睛里。
“庄愚,”庄七开口,嘴角挂著淡淡弧度,“你想赌一场更大的?”
於广土惊讶,连连摇头:“不是──”
“那本王陪你赌。”庄七又说。
於广土愣住,不知该啥反应。
“留在本王身边,做个贴身小厮,”庄七靠向椅背,慢悠悠说,“本王倒要看看,你要怎麽报恩。”
於是,於广土──或者说五年前被前十三皇子谋杀的前十七皇子庄愚──心愿达成,就这麽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在皇城,并留在了七王府,甚至还从刚进府的低等杂役,一跃成了七王的贴身小厮,一天大半的时间,於广土都能跟在庄七身後,只除了庄七外出王府的时候。
於广土很是开心啊,每天都傻呵呵,不相信天下掉这麽好的馅饼儿给他吃,一边又担心是不是有诈,毕竟七叔很狡猾的……会不会冷不丁地又找个理由把他给扫地出门,或者干脆直接打晕,丢回江南呢?
想到这里,於广土又很忧郁。
他只是想跟在七叔身边,就像当初,七叔陪在他身边一样。
6
步出王府,齐连山跟在庄七身後。
“王爷,这样真的好吗?”齐连山这麽问著,语气却不是那样担心的样子。
庄七秀丽的眉毛一挑:“有什麽不好?”
“现在小主子在您身边,您将我派出去,身边就没有人照应了。”齐连山回答,虽然是伪装的身份,但那位好歹是个皇子,他又不能明著叫“十七皇子”,知道那位的身份便也不能随著府里的人叫他“阿土”什麽的,便只能以“小主子”这麽称呼,七王爷对此没有什麽异议。
庄七挑著眉,勾起嘴角:“你是认为,我离了你就不能活?”
齐连山汗颜:“我是担心您离了我……会把这里很多人不能活。”
庄七掸了下袖子:“吩咐你的事情,去做就是了,这麽多话。”
“……是。”齐连山埋首答应。
“哼,”庄七没好气,“最近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连本王的意思都敢质疑。”
齐连山暗暗叹口气,不再多话。
天还没亮的时候,听到内室声响,於广土就睁开眼。七王爷醒了,要准备洗漱上朝了。
“滚进来。”
果然,里面传出早晨醒来後独有的带著些暗哑的声音。
於广土掀开轻薄的帷幔,挂在两边的挂钩上,点亮大灯。只穿著里衣的庄七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上等著他。
虽然有著一副绝美的容颜,身形也较削瘦,但是常年练武的身躯却筋r_ou_分明,蕴含著强大的力量。於广土眼角余光看著庄七,想著十个自己也打不过七叔吧……
庄七稳稳坐在床边,於广土知道他的意思,乖乖上前半跪下,拿起一边的鞋袜替他穿上,然後看他起身,再拿起一边衣架上的中衣伺候他穿上,最後才是外袍,替他穿上後便退到他身後。
庄七缓步走出内室。
穿衣穿鞋这类事情,他通常都是起床後自己便完成好,不会假侍女之手。让於广土做这种事情,无非是想挫一挫这个小子的傲骨。
没错,傲骨,天生带来的。皇家後人,不乏萎靡不振之人,於广土也是一副唯唯诺诺憨厚老实的样子,但那副天生傲骨之气,却是庄七不会看漏的。
要赖在七王府,要伺候他?那就如他所愿。
庄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晚上洗脚也要他伺候著,言语上更是不会客气。
他知道五年的时间是可以把一个人磨练成怎样,当初的小十七如今变成怎样无人知晓。如果说当初便知他藏得深,现在只是更胜。
白日里,庄七的主院里,於广土在树荫下乘凉。
庄七好像白日里有事情,要晚上才能回家,他好生无聊。
透过缝隙看著蓝天白云,於广土觉得自己就要这样睡著了。
但是不能睡啊……要是七叔回来看见自己这麽偷懒,是会生气的吧。
不过反正已经很生气了……
嘴角衔著树叶,於广土偷笑,七叔生气的样子真是生机勃勃,比那皮笑r_ou_不笑好多了。当年还在那里边儿的时候,就知道七叔的心狠手辣──快刀乱麻杀人见血从不带犹豫。
听说,当年有个不知死活的某世子醉酒调戏了七叔──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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