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挺费解,自己到底什么能耐,这么几年过去还能让他念念不忘,这简直就是我此生中过的头等大奖。
我无比嘚瑟看着被标记了各种符号的纸张,天色彻底y-in沉下来,最后一缕阳光正试图顺着桌角潜逃。宿舍仍没来电,写歌的时候倒也没注意,结束了才发现手心汗涔涔的,琴颈上也有不少指印和汗渍。
我弯腰从琴箱里翻出绒布擦琴,余光才看见左清秋也在,像是待了好一会儿,坐着轮椅,怀里抱着一台充电的小电扇。
“选管给的,电箱坏了,他们在抢修,让我送来一个给你,”他说,自己过来把小电扇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已经很热了,急忙按动开关,扇叶紧跟着呼呼旋转起来,风力不算很大,我就把脸凑过去对着吹,同时让左清秋帮我谢谢选管,尾音被风卷进去,一顿一顿特别好笑。
他看我像看智障,问道:“刚刚的歌是新写的?给女朋友?”
我正跟电扇玩儿得高兴,没听清,直起腰让他再说一遍。
“问你刚才的歌是不是写给女朋友的,挺好听,”他把风扇往中间拽了拽:“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选管说你大概率会被退赛.....你真觉得值得吗?”
我又趴回电扇面前,风再吹过来弄得我头痛,虽然左清秋搞错了性别,但我已经预感到即将又是一场关于价值观的博弈。
“我们的目标是求同存异,”我连忙认怂:“请左老师别大力批斗我。”
“想多了,”左清秋说:“我闲得么,管你干什么?”
我这才放心,盘腿坐在床上,心想又想不对啊,这人怎么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呢,于是反驳道:“那你还问我值不值?”
话出口我还愣了一下,怎么就让我自个儿扯到直不直上了。
左清秋没注意,好像也懒得跟我兜圈:“你原本有很好的机会,为了这个放弃,很可惜的。”
傍晚天黑得很快,我跟左清秋在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之中勉强对话,对方什么表情基本靠猜,虽然相处至今我早已摆脱对他的原始偏见,但可能因为目的偏差还是太大,我一听他讲话总觉得想吵架。
我把歌词折起来,又夹回路择远的书里,不耐烦地解释:“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他半晌没动静,也不知道明白了多少,期间空调感应灯在“嘀”了一声之后亮起来,宣吿着终于来电,走廊上的灯也陆续亮起,屋子里的门开着,给左清秋打出了一层昏暗的剪影。
我摸到遥控器,摁开空调,又下床开灯,回来才看清他的表情,他在思索,也在真的不解。
我恍然大悟,笃定道:“你没谈过恋爱。”
“当然谈过,”他慌忙否认,努力回忆,“舞蹈教室的前辈,比我大一岁,12年的时候还请她看过偶像的演出。”
“然后呢?”我心中的八卦烈火熊熊燃烧:“在一起了吗?”
左清秋罕见地支吾,眼神却柔和起来:“......后来我去海外受训了,但也是被她影响才开始认真对待这个行业。”
“好吧,”我点点头,没打算拆穿他,这充其量就是个暗恋,只说:“那祝福你梦想成真,c位出道。”
在经历过我的一次选c骗局之后,左清秋对我这些话终于警惕起来,推着轮椅边往外走边揶揄我:“胳膊肘又能往外拐了?”
我发誓我这次的祝福是真心的,但没忍住还是嘴贱:“小路这么好,第几名也能比你红得久。”
左清秋应声回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最终放弃同我进行这些无意义的斗嘴,只道:“算了。”
“不唠啦?”我说,对他没有继续就恋爱问题跟我辩论还是有点吃惊:“不试图拯救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失足少年啦?”
“存异就存异吧,”他转着轮椅向外走,越来越能和这个临时代步工具共处,“也祝你们能长久。”
我云里雾里向他道谢,两个人头一次这么和平谦让有礼貌。
送走他,我躺回床上把歌词又拿出来看,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地哼最后两段,越唱越觉得喜欢。一条腿耷拉在床边,轻快地晃悠,这么晃悠着就总是踢到路择远昨天塞进去的纸箱,我起身把它挪开,往一边扒拉的时候又盯着它好奇起来。这箱子已经被拆过一次,最外层的胶带是重新贴起来的,我蹲在地上抱住膝盖,思考到底是要不要屈服于好奇心,打开看看。
不拆吧,起码还要三天才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拆了吧,万一是路择远准备的什么惊喜,让我徒手搞砸总不太好。
我皱紧眉头,陷入了人生的思考。
但是没允许我思考太久。
因为路择远回来了。
他开门开得风风火火,穿得还是早上离开时穿得那套班服,应该是吧,我猜的,班服都长一个样,一样的款式还要发好几套,反正a班都是粉白的短袖和粉白的长裤,背包怎么背走的又怎么背回来,也不知道他自己怎么返回的,不跟大部队,穿这一身上街实在是太傻了,上次去见翟宗耀我就深有体会。
路择远把背包取下来往床上扔,我的歌词直接被压在下面,那张纸已经相当脆弱,我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把它救出来,半跪在床上弓起腰再次把它夹回书里。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路择远把门关上,甚至懒得用椅子去绊,直接过来搂着我的腰就往床上歪。我重心失衡,倒在他身上,肩膀撞着肩膀,都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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