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拓跋泓知道,她绝不会乱跑,如若她不见了,应该是出事了。
“讲。”
“朝野内外、宫中的人都在说,父皇对这位宫女宠爱有加,就连从不带宫女去行猎也破例带她去了。她身份低微,却得享圣眷,难免招人忌恨。儿臣以为,以她懂进退、知分寸的性子,必定不会乱跑。安公公找不到她,会不会出事了?”他小心翼翼地措辞,“儿臣愚见,不敢妄断。”
魏皇眸心一跳,面色渐冷,凝重起来。
安顺道:“王爷说得有理,奴才也觉得叶翾不是乱跑的人,她知道陛下随时会传召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
魏皇下令:“多派些人去找!御书房的侍卫都派去!”
拓跋泓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父皇,儿臣闲来无事,不如与安公公一起去找。”
魏皇一心牵挂叶妩的安危,没有想到别的,让他快去找人。
拓跋泓和安顺一起离开御书房,指派侍卫分散去找。
“王爷,宫中这么大,宫室这么多,这可怎么找?”安顺忧心忡忡道。
“尽人事吧。”
拓跋泓望望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就天黑了,那就更难找人了。
妩儿,你在哪里?是不是出事了?
他招手让一个侍卫过来,在侍卫耳边说了两句,然后侍卫便跑了。
安顺又道:“王爷,不如四处去找找?”
“不急,先等消息。”拓跋泓望着天际的极远处,眉宇微凝,目光悠悠。
“奴才听王爷的。”
安顺从未像今日这般没有主意,因为叶翾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马虎不得。若有任何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久,那侍卫回来禀报,拓跋泓听了之后,神色大变,“安公公,随本王去找人。”
安顺见他步履如飞地跑了,呆了一呆才赶紧跟上。
拓跋泓满脑子都是可怕的情景,不掩焦虑,行色匆匆。
妩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妩儿……如若拓跋滔对你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宫中每一个偏僻、便于藏人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怎么办?
他的心揪成一团,好像有一只手握着他的心,使劲地揉捏,发狠地蹂躏,他几乎喘不过气……再找不到她,他就要疯了……
终于,在极为隐蔽的一座人迹罕至的宫殿,他踹开门,看见地上躺着一人,地上有些许血迹。他又震惊又欣喜,冲进去,见她真的是妩儿,立即抱起她,叫了两声。可是,她毫无反应,不省人事。
安顺跟进来,看见她的左耳、脸上都有血,立即道:“王爷,速速带她回承思殿。”
拓跋泓抱起她,极速飞奔。安顺跟在后头跑着,吩咐宫人去御书房禀奏陛下、传太医。
妩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妩儿,都怪我不好,太大意了……
半途,叶妩醒了,看见拓跋泓抱着自己跑,不禁在想,如果是明锋,那该多好。
他面庞紧绷,目露关切、焦虑,她想起,从扬州回金陵不久,有一次,明锋也是这样抱着她,一路招摇回澄心殿……那时,虽然他们之间有气、有怨、有伤,可是现在想起来,却那么美好……相爱的人,只要在一起,无论是甜蜜还是痛楚,都是心甘情愿的,都是美好的……
回到承思殿,他将她放在椅子上,关心地问:“你觉得哪里不适?”
安顺看见这一幕,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齐王这般关心叶翾?
“谢王爷关心,奴婢还好。”她察觉到安顺异样的目光,疏离道,“王爷,我没事了……”
“你怎会没事?你脸上都是血,稍后太医来了,仔细给你瞧瞧。”安顺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去那地方?怎么会晕倒在那里?”
“头好疼……”叶妩捂着头,眉心紧蹙。
安顺不再问了,拓跋泓请他倒一杯热茶给她喝,他便去了。
拓跋泓眼中弥漫开煞气,低声问:“是韩王?”
她点头,“先不要对陛下说,无凭无据,也奈何不了他。”
很不舒服,左耳嗡嗡地响,听不太清楚别人的声音,头也晕晕的,拓跋滔那一掌太重了。
安顺端着茶盏回来,她刚喝了一口,魏皇就赶回来了。
众人行礼,她正想下来,他快步赶上来,制止她行礼,满目忧急,“你坐着。”见她左耳、脸上染了触目的血迹,他怒气上脑,怒声问道,“何处受伤?谁把你打成这样?”
“陛下,奴婢很不舒服……听不清陛下说什么……”叶妩本就难受,装起来驾轻就熟,“陛下,奴婢左耳失聪,这次应该是旧疾复发。”
“太医呢?太医为何还不来?”魏皇着急地喊。
“太医来了。”安顺看见林太医正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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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诊治后,禀道:“陛下,叶姑娘左耳失聪,乃旧疾,此次再被人用力地掌掴,引发旧疾,叶姑娘的左耳才流血、头晕目眩。微臣开个方子,连服八日便可痊愈。”
魏皇伤感地问:“她左耳失聪,能治愈吗?”
林太医回道:“左耳失聪好比人锯了一条腿,再也接不上了,微臣无力回天。”
其实,魏皇也知道失聪之人不可能再听见声音,可是,他就是想问一问。她只剩右耳的耳力,怪不得他有时觉得她耳力不好,太可惜了。
林太医告退,安顺派宫人跟他回御药房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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