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好惹。
她近日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那拿块巾帕,不停捣弄着头顶,然后又去洗手。
“别擦了!”
水灵烟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见来者,不知是该怪他还是该感谢他,复又捣弄起头顶。
风一栚于一旁淡淡道:“你前几日砍断的那棵树是水杉,去年我正好在悬崖边旁的林中,培育了一些水杉树苗。你把那十棵树苗栽到古林中,我想,那白鸟便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水灵烟看向风一栚,颇有些不解他为何偏偏就有那树苗,但也是回道:“噢,好。”
果真,自此白鸟便再没有来抛屎了。
第四年,潜首峰上的师徒七人都有些崩溃。
相比金诵山别出心裁与独具一格的烧菜手艺,水灵烟的手艺更让人难以接受。
因为,你不知哪天会吃生饭,哪天会品焦菜,哪一天会饮盐水汤...
会时不时的频入茅房,不停饮水,刚用过膳又饥肠辘辘…
每日用膳的时间变成了师徒七人最大的折磨。那一年,食赋堂内的面部表情十分丰富,最后几乎都用表情和眼神来交流。交流着今日这餐是咸是淡,是生是熟,是辣是酸。
“大师兄,我是多么想念你。”金诵山出了食赋堂,向郭墩身边靠近,拉着郭墩的手深情款款,眼含泪光。
郭墩一时受到了惊吓,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他,大声惊道:“二师弟,你做什么?”
金诵山双手捧起郭墩的手凑到眼前,这双手十分粗糙,指节粗大,却看起来十分有力量。他眨了眨眼,道:“当然是想念你,你烧的菜!”
郭墩听过这番话,急忙将手抽回,后背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耐烦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女儿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
晨露恰好走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三师妹?你为何偷笑?”
“偷笑?二师兄你哪里听见我偷笑?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偷笑,哈哈哈哈哈!”
“你…”金诵山见晨露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不免有些气结。
“二师兄,你确实很肉麻。”风一栚双手抱头,一副慵懒。他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有些不怀好意道:“二师兄,你觉得我这手怎么样?”
金诵山将脸一撇,大喊道:“不与你们同流合污,道不同,不相与谋。吾练功去也!”
“哎呀!二师兄这是害羞了!”
水灵烟却依旧乐此不疲,每做好一顿餐饭,烟灰便蒙了一脸,一身。七人见她每日兴致高昂,灰头土脸又毫不自知,便也不再多怨言,只能眼神交流。
第五年,就是一篇流水账,水灵烟去做了一回菜农。
风一栚又下了命令,一切耕种用的器物不许用手拿。
金诵山道:“风师弟,你不让她用手,我们何时能吃上菜?”
风一栚道:“二师兄,不打紧,我们还有很多菹菜。”
金诵山道:“呃,啊,好咸的……”
对水灵烟来说,这艰巨的任务像座大山般压在她的肩上,令她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春日里原本是一个最好的播种季节,但播种得先挖坑吧?
这风师兄不让用手拿,又如何挖坑?她蹲在地上,对着躺在地里的锄头犯了愁,真是坑啊……
让我来驱使它如何?这么一想,水灵烟便立刻起身,对着锄头行气。
“倒是起啊!起啊!”
锄头好多天都纹丝不动,眼看就过了播种的好时节。接下来的时日依旧如流水般,逝者如斯夫,一去不复返。
说来水灵烟也是真的耿直,在还没有驱使成锄头前,每日里来风雨无阻,在空旷的菜地里日晒风吹,竟也不知躲避。
春日风沙较多,吹得水灵烟皮肤皲裂。夏季灼日炎炎,天地像个蒸笼,要把人都烤熟。她汗流浃背,竟也无心遮荫。
水灵烟虽然没有真的去播种、锄地、摘菜、浇水、施肥,却也尝到了一丝丝的辛苦。每当她一想到真正的菜农,却也着实认为这一切来之不易。
俨然夏季已快离去,某一日,她竟发觉已经躺在菜地里好几月之久的锄头,微微动了一下。
“天啊,太好了!”
可锄头并不是人,不会领悟人的意图,你让它起立,它刚刚从左边站立又向右边倒向菜地。刚刚被抬起,又倏的猛然落地。
“呀,再来!”
经过多天与锄头的奋争,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它行动的轨迹,她试着趋使它在菜地里挖一个土坑。
“朋友,我们能不能吃上白菜、萝卜、油菜、雪里蕻就看你了。”
只见锄头向天空高高抬起,猛然间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土里,同时向后一走,菜地里便赫然多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土坑。
“啊!成功了!”
终于,师徒八人不必再啃粗粮,吃上了新鲜的白菜。
金诵山感激涕零:“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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