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勾娘子一人的魂儿。”小见回头对她甜甜一笑,“娘子,你今日就给人家换个头式可好?再梳一个嘛。”
“好好,我再给你梳一个。”
素手再为他解发,梳理,盘发,那发丝根根划过她的指尖,丝丝温柔,被这样对待的那人定是极幸福吧,还可以对她撒娇,使小性子。
“崇恩帝君?”
进来伺候的侍女疑惑地叫了一声,那人回眸,竟真是崇恩帝君。
崇恩惊讶于自己竟在那薄纱后站了许久,久到忘了来此的目的,忘了身在何处。
薄纱中的二人听得声音齐齐回头,小见新的发式已经梳理好,**净利索又不失他的灵动气质,果真是俊俏又fēng_liú。
侍女打开了纱帘,两方世界融成一方,南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的,带着疏离的远,梦一般的色泽。
“有事么?”
崇恩往前走了一步:“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
他没有开口,却将目光落在小见身上。
南华道:“小见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小见乖巧地连连点头,却不**话。
“我只想对你说,并不想让他听见。”
小见乖巧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却识时务道:“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他虽不愿让他们单独说话,但此时正是展现自己大度的时机,而且凭他狐狸的本能,他知道南华最终还是会与崇恩说话。
小见一走,屋中二人相对了许久,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而崇恩却是不知如何开口,他总是惯常地把心藏得太深太深,等自己想把它拿出来展露给这人时,竟不知该如何取出这颗真心。
长久的沉默后,他开口,说的竟然是:“你很宠溺他。”
话一出,他才惊觉自己心中的嫉妒,平生第一次尝此滋味。
“是,我愿意千般地宠溺纵容于他。”
“为何?”他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疑问,若是他再稍稍清醒理智一点,这点事他怎能看不清,可是身在局中的人啊,他却是看不清的。
南华淡淡笑着:“你不觉得他极像我,像极了还是这般年纪的我?”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带着飘渺的质问,蒙上了岁月的旧尘。
崇恩心中一颤,慢慢的,疑问豁开了口,愣愣地看着她。
他记得那个年岁的南华,总是缠着他做这做那,带来她亲手做的食物,缝制的衣裳,她总气恼地摸着乱腾腾的头发想让他给她梳一梳,她向他撒娇或者赌气,不厌其烦地缠来缠去,却不知那样的神情举止总是不经意的诱惑,他们狐族,天生就是善于勾人的族类啊。
可他拒绝了她所有的诱惑,他说,南华,你要成仙。他将她推得远远的,当做从未看见那眼里的失望。
她如今已对他淡然相向,把那少年的失落一并补偿在另一只年少的狐妖身上,她对那少年如此的宠溺温柔,任由他撒娇叫她娘子,不舍得让他有半分不快乐。
那么,少年时候的她该是有多失落痛苦,才会将另一只狐狸当做年少的自己,把那份失落和伤痛好好的补偿回来,是否这样就能真的不痛苦?
崇恩心中一阵一阵地痛着,直到那痛缓了过去才看向南华,她身后的铜镜映出一个柔白的背影和自己的面容,他却看不清自己此时的神情。
“如今我愿每日为你梳妆描眉,华儿,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是他此生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却是每一分温柔都悬在胆儿上,害怕得一颤一颤的,激动得一颤一颤的,痛心得一颤一颤的。
眼角余光中,那铜镜中的自己面目模糊,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等了许久也未得到答案,那颗心便更是抖得厉害,悬得他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在紧张颤抖。
那句话之后,南华却似没听懂般,她站着想了很久,久到过了早膳时间,肚子感到饥饿时,她穿过崇恩身边,无声地走了出去。
一字未答,从她走的那一刻起,崇恩的心彻底落了空,身体委顿下来,那镜中温柔的面孔又恢复他原来的模样,是面目娴静,如星如月的崇恩帝君。
画眉公子入宫已有三月之久,这三月来,四位公子争宠之事时有发生,可最得宠的依然是小见公子,最不得宠的是崇恩帝君,只是那赌坊里的妖却还依然压着崇恩的注,它们依然说,只有妖才能看懂妖的真心。
光凭几只妖精的说辞自然决定不了这场豪赌的结局,这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压了注,可是久久不见结果,便都催着尚户司的乌大人推波助澜,好早早决定女王的终生大事。
乌大人见这三月已来再不见女王的新欢出现,眼看这女王夫婿要再不定下来,朝中同僚定要将他这把老骨头拆了生吃的架势,他终于把在肚中翻来覆去滚了不知多少遍的说辞写入折子呈给了女王。
次日,整个兮云宫的妖魔都眼巴巴地等着女王批下的折子,直等到日上中天,负责发送折子的魔官才从南华宫出来,众位大人纷纷抢阅,可这一本本阅下来,就是不见乌大人呈上去的月老折子。
这时,那送折子的大人才高深一笑:“女王说有一份折子她需得过几日才能批。”
众魔哀倒一片,这女王不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急,可把他们这群妖魔给极坏了!
接下来的几日,兮云宫异常的平静,求见女王的魔官大有人在,众魔从女王的一举一动中揣测她的心思,可揣测来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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