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轮,孙韶确实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个大概全店只有这个角度才能看到的地方,临近街尾拐弯处有一家花店,店面不算小,应该也是刚刚开始营业,店里有人穿着布艺围裙正在往外面搬花架和鲜花。
孙韶之所以这么确定罗美玲看得就是这家花店,是因为,站在门口指挥人搬东西,顺便摆上花架的鲜花弄点造型的那个女人,远远看着,就觉得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孙韶再次扭头看了罗美玲一眼,顿悟,很像罗美玲。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走出来,正好背对着他们,和很像罗美玲的那个女人面对面站着,长什么样,孙韶看不到,但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大概对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女人温婉而快乐地笑开,男人还很温缓地给她理了理头发。
罗美玲盯着街尾看了很久,直到咖啡店老板娘亲自端着咖啡走过来,她才回神,歉意地对孙韶笑了笑,孙韶摇头示意无碍,然后转到对面去坐下了,她想让自己看的都看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就只剩下倾听了。
他抬手将老板娘托盘里的咖啡接过来,一杯摆到罗美玲面前,一杯摆到自己面前。
老板娘对孙韶笑笑,便端着托盘走开,罗美玲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口,看着孙韶问:“抽烟不?”
孙韶挑眉,摇摇头,指了指后面的老板娘,示意自己不介意,但是人家老板可不一定。
罗美玲笑,“她习惯了,有时候,她还做我共犯呢。趁现在没顾客,不然人多了,她就要赶我走了。”
罗美玲说着,从包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用唇瓣叼住,点燃了,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玻璃窗缓缓吐出长烟。
“是不是好奇我请你帮什么忙啊?”罗美玲在云雾里似真似幻地开口。
孙韶不动声色,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差点苦到心里,他放下杯子,安静地等着。
“喏,刚刚的花店看到了没?”罗美玲用夹着烟的细细的指头指了指街尾处的花店
孙韶点头。
“那是我姐。”罗美玲道,“那男人是我现在的姐夫,以前的男人。”
孙韶诧异地眨眨眼——这是要开始琼瑶奶奶我爱你,你爱我,你不爱我,你又爱我姐,姐妹争一夫,小三与原配的各种凌乱的节奏了吗?
罗美玲像是猜到孙韶脑补的剧情,被烟呛了一口,笑得直咳嗽,“对,就是那么蛋疼的剧情。”
“不过呢,剧情说蛋疼也简单,说简单也复杂,其实就是好女人和坏女人的最大快人心的结局。他本来就是我姐心仪的对象,跟我姐是大学同学,大学里和朋友组队玩乐团的,我姐带他来我家玩的时候,估计两人正是暧昧的时期,就差一张纸没捅破了。”
“当时我正读高中,一看到他,就不可自拔地疯狂地迷恋上了他,然后不顾我姐我家人及各方的意见,死皮赖脸,死缠烂打,要死要活地就追着他跑了。”罗美玲一边笑一边道,眼里漫着的其实都是苦涩的泪。
孙韶静静听着,一边听,一边为罗美玲的叙述角度和词汇涌起一股淡淡的蛋疼感。
剥离罗美玲叙事情感的问题,这个故事倒没有那么复杂,罗美玲姐爱那个男的,那个男的怎么想的,现在已经不好考证了,但是按照罗美玲叙述的是,罗美玲和这男的倒确确实实上演了一场要死要活轰轰烈烈的爱情。
为了他,罗美玲高中读完,大学没考上,也不去复读,径自揣了自己的身份证就一门心思跟定了这个男的了。
也是因为这个男的,罗美玲也慢慢走上了音乐的路,甚至成了他们乐团的编外人员,时不时会上台上两首歌的那种,唱着唱着,罗美玲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也许比爱这男人更甚。
所以,当男人因为毕业要放弃乐团回家接受家里的安排时,罗美玲受不了,和男人大吵了一架跑了,结果男人在找罗美玲的途中,跟一帮游手好闲的路边小鬼干了一架,被打得脑震荡住院了。
于是男人家里人知道了,一直找罗美玲下落的她的家人也知道了,双方齐聚医院,又是一通我指责你没管教好儿子,诱拐人家女儿,你指责我不会教养女儿,弄得人家儿子现在成这副德行。
双方互相攀扯指责的功夫里,罗美玲的出现一下让事情爆发到了巅峰,罗美玲被自家父母以命要挟,弄回家锁了起来。
她姐姐则代表她每天去医院给男人家二老赔礼道歉,顺便照顾自己和自己妹妹的心爱的男人。
于此同时,罗美玲则在家和自己的家人做斗争,终于以好好复习再考一年,考上好大学做交换,换到父母儿女关系重新和谐,她也终于能出去见自己心里的男人。
只是,这时男人已经出院,按照家人的安排,走马上任去了熟人的公司做了部门小干部,历经人事后,变得越发成熟,也离罗美玲曾经爱慕的那个为音乐痴狂的男人越远了起来。
两个人,一人已经走上了社会,在社会的磨砺下,变得平庸但越发贴近世人对好男人的看法,一个还在学校里苦苦煎熬,一边受着复读的苦,一边想尽办法偷偷出去,就为了能维系住当初充满两人快乐与回忆的乐团。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大,差异也慢慢显现,最重要的是,男人家里已经开始张罗着给男人找个贤妻良母式的女人,处两年好结婚生子让他们抱上孙子了,而罗美玲才刚刚经历了乐团最终因为凝聚力不够解散,同时也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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