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妈呀!行啦行啦,你歇一会吧,我的少爷。你渴不渴呀?我给你倒杯水去,你喝完了水再接着侃,省得今天晚上我再扫了你的兴致。”
张慧娘连讽刺带挖苦地一边说着平庸,一面站起身子,给平庸倒了一杯白开水。
“你这个家伙,真够损的,我是正儿八经的在和你探讨郭沫若这个人和这个社会的畸形现象,你竟然这样搪塞着我玩。好好好,我不和你说了,这是我今天下午在那个路边的地摊上买的一份小报,这里面有几段郭沫若写给陈明远写的信,你自己看看吧。这几封信写于□□前夕,那个时候郭沫若还未受到冲击,可他的心境就已经十分悲凉了。”
平庸跟张慧娘这边说着话的时候,他就把一张报纸递给了张慧娘。
1963年5月5日。
“至于我自己,有时我内心是很悲哀的。我常感到自己的生活中缺乏诗意,因此也就不能写出好诗来。我的那些分行的散文,都是应制应景之作,根本就不配称为是什么‘诗’!别人出于客套应酬,从来不向我指出这个问题,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你从小就敢对我说真话,所以我深深地喜欢你,爱你。我要对你说一句发自内心的真话:希望你将来校正《沫若文集》的时候,把我那些应制应景的分行散文,统统删掉,免得后人耻笑!当然,后人真要耻笑的话,也没有办法。那时我早已不可能听见了。”
1963年11月14日。
“来信提出的问题很重要。我跟你有同感。□□运动中,处处‘放卫星’、‘发喜报’、搞‘献礼’,一哄而起,又一哄而散;浮夸虚假的歪风邪气,泛滥成灾。……‘上有好之,下必甚焉’。不仅可笑,而且可厌!假话、套话、空话,是新文艺的大敌,也是新社会的大敌。你的文章,是否先放在我处保存起来,不要急于发表。凡事要先冷静地看一看再说。有时候,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1965年9月20日。
“在我看来,批评有每个人的自由。你说得很对:一切都要实事求是,对于别人要实事求是,对自己更必须始终要实事求是!但你太年轻,太天真,目前你把世界上的事物看得过于单纯了。现在哪里谈得上开诚布公。两面三刀、落井下石,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甚至不惜卖友求荣者,大有人在。我看不必跟那些无聊无耻的文人去纠缠了。因此,我劝你千万不要去写什么反驳的文章,那不是什么‘学术讨论’,你千万不要上当!”
1965年12月22日。
“我早已有意辞去一切职务,告老还乡。上月我满七十三周岁了。中国有句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在世的日子,所剩无几了。回顾这一生,真是惭愧!诗歌、戏剧、、历史、考古、翻译……什么都搞了一些,什么都没有搞到家。好像十个手?*炜按跳蚤,结果一个都没能抓着。絬以后,行政事务缠身,大嗅议、送往迎来,耗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近年来总是觉得疲倦。……我说过早已厌于应酬、只求清静的活,指的是不乐意与那帮无聊之辈交往v劣谀悖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n业姆棵庞涝抖阅闶浅t;
“哎!平庸,我这可是认真地看完了吧,可我什么道道也没有看出来呀!这张宝贝报纸还是你自己收藏起来吧!你不困的话就继续看,继续研究吧,我可是困得要命了,我得先躺到床上睡觉了。”
张慧娘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报纸递给了平庸,自己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小床上。平庸无可奈何地看着张慧娘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报纸叠了起来,板板整整地放到一个小包里之后,这才上了床。
第二天晚上,平庸一本正经地坐在床边跟张慧娘说:“慧娘,明天就要上杭州了,你看看,这些新买来的东西已经不少了,明天到杭州,过几天到苏州,咱们还得要买些东西,这大包小包的不好拿,从家里穿来的旧衣服,我看咱们就不要了吧。新婚旅游,浪费一回就浪费一回吧,什么东西都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你说对吧?啊?慧娘……”
平庸好说歹说的,费了不少吐沫星子,总算是说通了小气鬼张慧娘。张慧娘不太情愿地帮着平庸把他们俩从家里穿来的旧衣服,一件一件地从一个新买来的大帆布包里翻腾了出来,然后又一件一件地塞进两个塑料袋子里。张慧娘锁上房门,把钥匙装进口袋里,平庸双手提着两个塑料袋子,两人一先一后地走出了小旅馆,一路来到了黄浦江的江边上。
平庸和张慧娘站在江边的铁链子跟前,平庸像是要做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似的,他左右扭头看了几眼,确定了没有什么人注意他们俩的时候,他这才轻轻地一甩手,把手里的两个塑料袋子给丢进了黑糊糊的江水里。
平庸这种有点任性胡闹不文明的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下意识地象征着他们两人从此就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反正当时平庸也说不一个什么所以然来,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头只觉得他和张慧娘提着一大包脏兮兮的旧衣服旅游实在是不怎么得劲。
第23章 冰糖葫芦羊肉串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平庸和张慧娘到了杭州之后,在西湖附近找了一家铁路职工招待所,每人一天一元二毛钱的住宿费,虽然房间不大,但挺**净的,他们俩都觉得挺合算,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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