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从窗口细微的缝隙里悄悄地钻了进来,舒服地贴合在知春的肌肤上,又顺着空气的流动,轻轻地爬上了冬晨的脸。
知春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脸。别人说他好看的时候,她总是皱眉心想这小子到底哪里好看了,明明是那么蠢的人,为什么此时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深情悲伤的模样?
知春想,男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存在呢。她从来不算了解冬晨,虽然她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可是她从来不懂他心里怎么想的,她也好像从来去探求他内心想法的渴求。
就像讨厌那些语文试卷上的中心思想一样,谁又能懂得诗人他们真正的感受呢?
因为她不懂,所以讨厌。因为不敢妄自假装了解他的心,所以她把这种感情排除在外,从来不去想他。
下午照进来的阳光忽隐忽现,知春背挺得很直,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她看着那一点点微弱的阳光慢慢地移过他的胳膊、他的脸、还有他平稳粗声的呼吸,知春知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感受得到,于是,她起身离开。
第 5 章
知春的游移是,她到底喜欢的是她还是他。
知春,想要想清楚的是,她到底是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她不是愚蠢的笨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冬晨这些年的心思呢,可是为什么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对冬晨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他们之间的感觉更多的是习惯,他迟迟没有那种让她心脏漏掉一拍的感觉。
她在想,她到底怎么了。她发现自己比任何一个男生都喜欢盯着美丽的女孩子看,比起男孩粗鄙地把目光定格在胸、屁股等诱人部位,她更喜欢女孩子笨拙甚至有些隐秘的脖颈、耳根,又或者是迷恋女孩子运动完那种汗津津的香气。
迟钝又无知的她,一直以来都把这种观察当成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但从那天开始,她才认真地、正式地想这个问题。
那天是卷卷生日,正好赶在了周末。知春几人打算为卷卷过生日。
卷卷虽然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但是她粗中有细。每当卷卷吼知春的时候,知春总是无力反驳,恨不得掐“死”身边这烦人的少女,可是吼完之后卷卷总是默默地给知春提供温暖,比如知道知春忘记吃饭的时候塞给她一大堆零食,又比如为知春整理好学习笔记,虽然知春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卷卷是比她优秀那么一点点。
那优秀刚好满足了知春一点点崇拜的心理,在知春的世界里她是不轻易会佩服一个人,可刚好卷卷让她暗自事事都要向她看齐。
所以知春对她才会服服帖帖的,要不然怎么会每次听完她的呵斥之后都会乖乖听话呢?知春想,这到底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还是感情越过界限的信号?
那天知春绞尽脑汁地想要送给卷卷什么生日礼物,难得卷卷平时对自己那么好。
最终她选了犬夜叉的周边,是一个精致可爱的手链。说起来,她和卷卷、阿平三人都是犬夜叉的骨灰级粉丝,刚好她逛街时恰好看到,就打算拿来送卷卷。知春在心里默默地想,卷卷收到这个应该是会开心的吧。
那天他们四人约在了卷卷的家里,冬晨和阿平早早就去了,两人坐在卷卷家客厅里看足球小子,一看知春来了,冬晨热情地喊着知春,“春春,快过来。”
知春一边脱鞋一边进屋,卷卷家里没什么人,她就只看到冬晨和阿平两人趴在沙发边看电视,舒坦的好像自己家里一样。冬晨自从上回生了病在家里躺了两个多星期后,直到现在他脸色还有一点蜡黄,不过好在已经痊愈了,知春问两人,“怎么只有你们两人,卷卷呢?”
冬晨这时只顾着看电视,连头也没转过来对知春说,“卷卷说她去买菜了,回来给我们做好吃的。”
知春语气里有些不满,“喂,今天是卷卷过生又不是你两过生,真是的。”
冬晨和阿平两人兴致正旺,哪里顾得上知春,知春放下礼物之后,环视了卷卷家。这才发现他们家是一般的普通居民楼,房子看起来老旧破落,总感觉整个空间里笼上了一层冰冷暗淡的气息,潮湿的墙角还有霉气滋生,她好像听阿平说过,卷卷的父母离婚了,但是具体的原因阿平没有告诉她。
知春的心里涌起一阵轻微撕裂的疼痛,这是她第一次到卷卷家里来,看来卷卷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好朋友,如果不是能够对彼此敞开心房的人,怎么会轻易让她看到怎么寒酸又清苦的一面呢?
她想起卷卷平时总是穿着校服,脚上穿一双看不出牌子但刷的干净又白亮的运动鞋。知春不喜欢校服又丑又大的样子,所以总是一到教室就脱下来,卷卷还总是训斥自己说,“你看看你又不穿校服,仗着你妈是老师就可以了啊。”
知春总是笑她古板,虽说是学校规定要穿校服,可是哪一个人不是在校服底下穿上自己最爱最好看的衣服呢,哪一个人不是穿着一身朴素的校服脚上穿着一千多的鞋子呢?
她想起卷卷藏在心里的部分,觉得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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