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和我说这些的。” 黎邃摸着他的脸,朝他温柔地笑 “对错这些道理都是讲给别人听的,清清是用来爱的。”
李清凡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在衣服上。
小时候的李清凡是个异常沉默的孩子。
沉默但是又乖巧。你问他一句话,小孩用黑葡萄似的眼睛安静地盯着你看。分明是个温柔的人,就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即使是被同龄的孩子捉弄了,李清凡哭得一抽一抽的,也不会去告诉大人。他反应比别人迟钝,说话也慢,智商也不高。李清凡是温柔的,同时也是懦弱的。他发现自己跟不上其他小朋友的速度,常常会被取笑。当他不说话时,别人却发现不了这一点,反而会前所未见地看到他身上别的优点。
笨孩子是不受欢迎的,笨孩子的温柔也不能算温柔。如果不让别人发现他的不同,他们或许会更愿意靠近他一些。
连父母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不爱和外界沟通,把自己藏在厚厚的壳子里。但是他们是开明的父母,他们会尊重孩子的内向的性格,在确定了李清凡确实不喜欢说话之后,也没再过多的加以干涉。后来李清凡的弟弟就出生了,他们更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他身上。
日复一日,李清凡身上保护他的壳子越来越厚。他遇到一些人,有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手上却拿着对外的尖刀;有些人习惯对善良的人索取,当你拒绝给予时便开始怨恨;有些人巧言令色,占去了别人的劳动成果却活得有声有色,甚至连大多数的人也承认了他,因为他们总是更倾向于金玉其外的人,默默无闻的人都是傻子。
那些人爱自己胜于爱他人。他们处心积虑地想从同样爱着自己的那些人身上榨取些什么,总觉得这样就算是得到了。李清凡在人潮里挤来挤去,依然是一个最无用的老实人。
到后来他发现自己更愿意跟自己玩。
他在心里和自己说话,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因为缺乏与人沟通,一直以来只有他自己,李清凡还是那个李清凡。本来他感到了孤独,后来他是更愿意孤独的。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以为身上那层厚重的壳子已经变成了自己,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稳重、喜怒不显的大人了。有多久没放下那层壳子了呢?他总觉得,自己是放不下来了。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直到那次发生了意外。李清凡很幸运,他遇到了另一个同样温柔的人。
黎邃很幸运,他遇到的是一个剥了壳的、白白软软的李清凡。他对人毫无防范,他是他自己,他爱他,不管他是谁;他爱他,他便全身心地爱着,他是这样一个毫无保留的人。
对此黎邃一直很有些沾沾自喜,这么好的清清,全是他一个人的,其他人都看不到摸不着。清清只是他的一个人的。
这概率要有多小啊,遇见一个这样的一个人。
之后黎邃的课桌里总是雷打不动地放着一盒小蛋糕或者切好的水果。
顺子挑着眉问他是不是成功了。黎邃就会开始傻笑,一边傻笑一边捶他:“顺子,我好喜欢他啊。”
顺子:恋爱的酸臭味。
开全校大会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群学生穿着相同的校服,排着队伍听上面的领导讲话。黎邃的身高不允许他在前面,无论是排队还是排座位的时候,他总是排在最后的那个。
这样的讲话冗长又无聊,黎邃也无心去听,目光在人堆里搜索着教导主任巡逻的身影。李清凡穿着西装,身影在一堆堆蓝白的校服中时隐时现,一下子又不知道钻到哪个班的队伍里去了。
黎邃找不到人,正在百无聊赖地发着呆,忽然感到自己左手的手心被人轻轻挠了一下。
那人指尖微凉,他手心里微痒的触感一阵风似的很快飘散,黎邃却感到那种微妙的感觉一路痒到了心里去。
他转头去看,只有一个严肃的背影,背着手走远了。
于是顺子看到黎邃这个家伙,一个人站着站着就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翘起嘴角笑了起来,连眼底都满是笑意。
午休的时候,黎邃去找李清凡,刚推开教务处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悠哉地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个学生——身上和他穿着一样的校服,两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他此时也抬着下巴,目光探寻地打量着不敲门就进来黎邃,表情多少带了点挑衅,竟是一副不怕人的样子。
“你是谁?”
两个声音同时在房间里响起。两人对视了一会,那人坐在办公椅子上,先声夺人地说:“找主任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黎邃挑了挑眉,问他:“主任呢?”那人梗着脖子和他对视:“他有事出去了,一会回来。” 黎邃见他语焉不详的,不屑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个人见黎邃不过只是一个学生,反倒有些看不起他来。一般的学生见到这样坐在主任的位置上的,都能猜到这人和李清凡有几分沾亲带故,多少会识相一点。见黎邃态度这样不客气,那人不禁皱起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忿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
那人眼里顿时闪过狡黠的光。他得意地笑着,特地绕过了办公桌,走到黎邃面前。然后他发现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黎邃实在太高了,两人一旦站在一起,光是气势上他就弱了几分。
黎邃见到那个人故意做出一副冷笑的样子,低声向他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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