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的肩上,让他妈不要这么担心。
“你姑父在陪着。”姑姑又开口了,“我和你妈妈在这想想办法还能不能凑什么钱。”
“我去陪我爸。”温陌二话不说,去了医院。
隔着医院的隔离病房玻璃,温陌想了很多东西。
那年自己性向暴露后父亲有力的巴掌,还有赶自己出门时的样子。
父亲在他心里是冷酷的是要面子的,同样也是高大健康的。
可现在……
时间比硫酸更可怕,它腐蚀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不动声色,且乐此不疲。
鼻子里呼出的气,模糊了玻璃,温陌一点一点擦干净。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的,仿佛等了数月,但看看表,不过过了几个小时。姑父被他送了回去,他执意要一个人等结果。
等,他以为自己最擅长的是等,可他还是错了。
太多东西他一下子难以回味,导致等的时间里太甜蜜太苦涩。
他觉得自己是不懂事的,为了自己可笑卑微的爱情,毁了弥足珍贵的亲情。
那个躺在里面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是教他写字,教他过马路,教他单车;同时在知道他是同性恋,狠狠挥拳头揍他的父亲。
嘿,虽然平日很疼他,可下起手来却也毫不留情,一拳又一拳,一巴掌又一巴掌。
可那个宠他,那个揍他的人,却在今天突然老了。
父亲憔悴得太快,甚至没有丝毫的预兆。就在那个狠狠揍他的男人还在记忆里张牙舞爪的时候,眼前这个却老了,在一夜间。
医院长廊上的板凳突然狰狞起来,像是呲牙的野猫白森森的牙齿。啃咬着温陌的心,血淋淋的。
34
陆离急疯了。
歌友会的事情被他紧赶慢赶在一周内赶完了,于是立马到了温陌家。
意料之中的,温陌这些天都没接他电话,可在干等了两天后陆离就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温陌该不是退了房子,打算真正消失了吧!
这种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强烈,说不怕是骗人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人,他这还没打算撒口呢,人就给没了。他那个叫着急啊。
可他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地播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温陌接到陆离电话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布了诊断结果,温老爷子得的是冠心病。
这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却也着实让人头疼。
手术大概有两种方案,一种是打一根支架,做个球囊扩张。第二种则是心脏搭桥。由于温父心管造影诊断出来心脏有三处狭窄,院方建议采取后种方案。
温陌犹豫了一会儿就敲定了后种方案,他爸福大命大还没这么容易出事。
手术费加上杂七杂八的一大堆的住院费约莫要个十多万,温母筹措到的钱大概是够的。但温陌却坚持这笔费用由自己来出,父母那里的钱是留来防老的,不到万不得以是动不得的。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再挣钱,酒吧虽然不能赚什么大钱,但这些年下来,十万的积蓄他还是有的。
电话通的时候,温陌已经看到了陆离停在自己楼下的车,却止了步子,不肯再走了。
站在路口,冷风一吹,眼眶莫名其妙地酸涩了起来。他接了电话,呼吸有些乱。
入耳的是陆离一串追问,无非是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听听,这语气多像是刚赚钱回家的恋人拷问自己的爱人在自己不在家的日子里去了哪里厮混。
温陌知道自己应该挂电话,因为陆离是没有资格问这些的,可他却没有,他只是静静地听,等陆离抱怨发泄完了才缓缓开口。
“没什么。”瞧瞧,这便是欲盖弥彰的最好典范,陆离的追问是意料之中的,这样的自己是故作的,可温陌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陆离是在意自己的,等了这么些年,为了验证的似乎也就是这么一个故作而幼稚的事情。
“陌陌,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对不对!你在哪?我去接你。”电话那头的静默让陆离越发的心慌,温陌的态度不对,铁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回家了。就在马路对面。”温陌脸上被风刮得生疼生疼,他掐了电话,很快就看到陆离从车里出来,四处张望着。
陆离上身穿着一件暗色系的皮夹克,内衬是一件条纹毛线衫,围了个当下流行的流苏围巾,裤子是条蓝色的水洗牛仔。
等他转过头来,看见温陌就定住了。
温陌慢慢过了马路,两个人面对面看着。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抱了对方,身体黏在一块,怎么也不肯分开。
“我爸冠心病发了,昏迷了两天。”温陌的头埋在陆离身上。
陆离这些年长高不少却仍旧比温陌稍微矮些,他紧紧抱住眼前的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他弄丢。
“陆离,我真的,很怕。”
温陌真就这么哭了出来,在医院冷冷静静安慰母亲送走亲戚的温陌就这么简单地泣不成声了。
在陆离的记忆里,温陌是极少哭的。
所以当温陌隐忍的哭声进到陆离耳里,他有些慌乱,只能一下一下地抚着温陌的背,轻声道:“有我在。”
35
“温同学,学校严打早恋,何况是同性恋?你……你好自为之。”是谁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这番话,是谁在一切败露时抽身而去。
记忆又鲜明活跃起来,温陌胸腔里一阵钝痛。
更可笑的是那个临阵脱逃的懦夫如今站在这里,说“有我在”。
温陌爆发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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