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紫云笑道:“针法都这般,一通便百通,我有亲人学医的,是以也随他学了一些皮毛。”
“那亲人莫非是……”
荆紫云目光动了动,道:“不瞒小姐,他正是江湖中溢美过甚的笑医荆不镀。”
梅若兰拿茶的手颤了一颤:“原来……原来荆公子与笑医前辈是亲戚。”
“也不算特别亲吧……”荆紫云笑了一笑,不继续深说下去。
梅剑锋坐在上首,含笑看着他和自己女儿说话,然而心中,却是一阵冷意。白素素便是白素素,如何也变不成白玉兰,若他的妻子是白玉兰,去向笑医求药,又怎么会将梅花刺之事泄露,如今,只怕他要舍了自己的女儿,消解这一场祸事。
只盼这人,真心喜欢梅若兰,可以为她放弃梅花刺。笑医未对梅花刺起垂涎之心,保不得别人便不会……
“前些日子梅某重伤,走火入魔,全赖荆先生所活,这大恩义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今日荆公子来此,梅某定要好生招待,必不让荆公子觉得失望。”
荆紫云站起,拱手道:“梅庄主客气。”
梅剑锋笑着让他入座。
李子福从厅外走进,快步走到梅重祀身边,对他耳语两句。
梅重祀立刻站起,道:“爹,下人禀报,表弟他马上要来了。”
“啊哈哈,好,好,好。”梅剑锋笑着对荆紫云道,“我这外甥不轻易出面,不过他与荆先生情好,如今荆公子来了,便也想来见你。”
荆紫云目光一动,“是吗?如此倒是正好,在下也一直想见见桃花公子。”
“舅舅……”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厅门传来,几人均往门外看去。只见殷灼枝一身素衣,发丝束起,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眼中似有情又无情,肌肤莹润白皙得像会发光,眼光一转,那清冷孤高滋味自入人心,将人的心肝都狠狠震了一震,缓步走来,直似神仙人物。
“灼枝拜见舅舅。表哥、表妹好。”殷灼枝对着梅剑锋弯腰,而后又向梅重祀与梅若兰问好。
梅若兰手中的茶杯“咚”地一声落在了桌上,好险却没倒下,梅重祀更是惊异莫名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眨眼。
“荆……”殷灼枝走了几步,站在荆紫云面前,一双透着光的眸子盯着他,“不知灼枝,该如何称呼阁下?”
荆紫云凝视他半晌,道:“桃花公子想如何称呼,便可如何称呼。”
殷灼枝目光竟有一丝飘忽,“荆先生……”
“也可以。”
殷灼枝回过神来,低下头去,“不如还是叫你荆公子吧,看起来,公子的年龄也不大。”
“在下已经三十多了,你看不出来吗?”
殷灼枝愣怔了一下,半晌也没回神。
梅剑锋看殷灼枝的容色几乎有勾人心魄的本事,不由沉声道:“灼枝,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男子汉大丈夫,皮肤这般白,成何,成何体统!”
殷灼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他道:“自从灼枝治病吃药后,便是这般,并非灼枝自己愿意。若舅舅不喜欢,灼枝不再吃药便是。”
梅剑锋看他眼睛只一瞬,很快便移开,心中各种想法都有,然而一时之间想法涌得太快,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梅重祀很快便走过来,拉住了殷灼枝的手,“表弟这般久未出来,倒是让我和爹爹担心了,我们一直知道你在治病,却不知道原来你治得这么好,身体为重,爹爹哪里会让你不吃药呢?”
殷灼枝微微蹙眉,想要拉开手,梅重祀反而握得紧了些,察觉到手中的滑腻温润,心中一荡。
殷灼枝知道梅重祀向来喜欢男色的,心中不愉,但在外人面前又不好给他没脸,不知情的人看他握手,必以为只是兄弟间表达一下亲密,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李子福的面色一变,低头垂首,荆紫云看他们两个一眼,目中波澜不惊,笑道:“想不到桃花公子竟是这样一个fēng_liú人物,外头传言不可尽信,荆某倒是想差了。”
“荆公子找我,想对我说什么?”
荆紫云看了一眼梅重祀捉着他手腕的手,垂眼一笑,笑意不知是嘲是冷:“我五哥想让我带给桃花公子一句话。”
“什么话?”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殷灼枝浑身一震,把梅重祀的手挣脱,“他什么意思?”
荆紫云笑道:“在下也不知道啊,不过,他说,桃花公子自会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殷灼枝垂下眼去,自嘲地道:“他那样的人,如今竟还讽刺我更重容貌吗,到底却是谁……”说罢,却不说下去,而向梅剑锋拱手:“舅舅,灼枝体虚,不好多待,便先告退了。”对着荆紫云和另外两人点头,殷灼枝这便直接走了。
荆紫云看着他的背影,笑意还有,眼中神色却沉下去。
梅若兰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知道殷灼枝那般已是失礼,想了想,却是扯开话题,奇怪地道:“笑医前辈为什么要带给表哥那样一句话?”
梅重祀道:“大约是想说,才情比容貌更重要?”
梅若兰沉吟道:“然而这句话的后头,却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为他人作嫁衣裳?”梅重祀一愣,荆紫云不由笑了,“谁知道呢?”看了一眼梅重祀,坐回位子上。
第七章
“……灼枝,不知为何,你对我很是冷淡,然而,你我毕竟是表亲,早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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