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出来吧”
赫连端砚轻轻抚着玉音的背脊,声音轻柔而低缓。
可玉音至始至终都未哭出声来,只是无声的流泪,若不是身体的颤抖,或许都不知她在哭。
那份隐忍与压抑,让这个清晨都变得窒息了起来。
这一生,终究是欠她的太多……
在邺城郊外最靠近金陵之处有一处小院落,外表看来简单、朴实无华,可一走进院落,便会被那无处不透露出的雅致和清新所吸引。
房前的小院中栽种着几株桃花,正是盛开的季节,清风轻轻拂过,艳粉色的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了树下的木制躺椅之上,还有未曾落子的棋盘之中。
一个身穿碧绿裙衫的姑娘从院落最右侧的一个开放式房间走出,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沏好的一壶茶,还有两个茶杯。
往院落最左侧的那间房的方向走了没一半,便见一个白衣蹁跹、脱尘绝世的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书。
“小姐你怎么又出来了!你该待在房里多休息!”,如雨显得很无奈。
桑清漪却只淡淡回道,“在这儿也可以休息”。
如雨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旁边的桌上,看着又开始躺在躺椅上看书的桑清漪,一脸抓狂的模样,伸手便拿走了那卷书。
“小姐,你这病还没好呢,不能在这吹风,而且大夫也说了,让你多休息,不能总是看书”
自上回顶着风雪上了凌云山,回来后桑清漪便染了很重的风寒病倒了,现在都过去大半月了仍未痊愈,也难怪如雨会这般。
桑清漪平淡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声音低缓似喃喃自语般道
“这病好与不好,又有何分别呢”
听到这话,看着桑清漪落寞悲伤的神情,如雨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那小姐便在这儿看一会儿,雨儿去屋里拿件披风给小姐”
如雨将书拿回给桑清漪后,转身刚欲进左侧的房间,却突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玉音姑娘……”
如雨给玉音斟了一杯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桑清漪与玉音二人在院中。
“好久不见”
玉音在桌旁坐了下来,而后径直伸手替桑清漪诊起脉来。
“并无大碍,不过皇后若是不放宽心,怕是会一直如此”
桑清漪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一双美目只定定地看着玉音,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问了一句。
“她、、、好吗?”
清冷淡然的眸眼中,映照出眼前那满含希冀又略带慌张的脸。
“不好”
玉音的声音很淡,略微带着冷意,就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好。
余光可以瞥见坐在躺椅之上的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泛着苍白之色的双唇也忍不住在轻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她……”
那天的事,谁也没再提起。
对于玉音为何伤心到那般绝望,赫连端砚知道,而玉音也知道她知道。
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乾清宫中
赫连端砚又端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而玉音安静的坐在榻上看书。
赫连端砚不时地会往榻的方向看,终于,玉音受不了了,开口问
“这奏折上是说了玉音什么话吗?”
“啊?啊,没有没有”
赫连端砚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复又投入到了手边的奏章之中。
玉音默然叹了口气,自那日后,赫连端砚便总是担心她,怕她心情不好。
放下手中的书卷,玉音突然起身走到了赫连端砚的身旁。
“自登基后,你便每日闷在这乾清宫中批阅奏折、处理朝政,莫不是真要把这往后几十年的国政都在这两三年之内给处理完吗?”
赫连端砚抬头对着玉音温温一笑,那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能够瞬间融化冰雪。
“弘彦还小,我想尽可能的建立一个盛世大延交到他手中,如此他便不用承受那么大的”
察觉到玉音突然蹙起的细眉,赫连端砚才惊觉自己这番话定是又让她难过了,随即放下手中的笔,转了另一个话题道
“玉音若觉待在此处憋闷,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看着眼前人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玉音忍不住在心里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玉音从不觉得憋闷’,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御花园有何可看?”。
赫连端砚忍不住问,“那玉音想去何处?”。
春天,万物复苏,花红柳绿,清风拂面,惬意非常,正是适合踏青游玩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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