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他手上刺了一下,肉眼可见的青黑立刻从被刺处漫开,转眼间黑了一大片。
唐门弟子肯定是搜过他的身的,而他,也是故意带着针,这样,可以容易下毒一些。
殷灼枝道:“你不怕自己会陷入困境吗?”
孤身闯入,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唐门,荆紫云,自然也不会放过李子福。
李子福垂下眼,道:“再怎么样的困局,都不如现下的困境。”
殷灼枝撑在桌上,双手都撑着,想要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李子福的表情微微狰狞,然而,却也勉强他自己平静。
“小李子……”殷灼枝低声道。
李子福坐在那里,不出声了。
殷灼枝低声一叹,道:“这么多年来,我从前从未想过咱们两人会到现下这个地步,而现下……”他看了李子福一眼,苦笑道:“只怕你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不愿意放弃的了……”
“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李子福低声道:“我既然做了,便不会回头……你不必再劝我了。”
殷灼枝已晕得厉害,只是咬破自己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的手臂发麻,一阵阵刺痒,那是毒性发作的感觉,并且,mí_yào的效力似乎一点一点在消退——这一点的证明,是他的脑子越发清醒。
然而,他的四肢却越来越无力,几乎动不了多少——这是毒性,而且,还是很烈的毒性。
“你不把我移到,别的地方吗……”殷灼枝低声道,扯了扯嘴角。
方才毒性发作,他一个眩晕,恍惚间,竟好似过了许久一般。但是,李子福的坐姿一点也没变,甚至连眼神也没变一下。看起来,该是才过了一点时间罢了……
“公子,为什么你现在还是这么冷静呢?”
殷灼枝闻言,便是一怔。
李子福抿唇,歪头道:“似乎,在你身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没有失色的时候。”
殷灼枝有气无力地道:“有的,而且……而且有很多,很多时候,我都是无能为力的。”比如说现在,比如说从前。他对李子福,便是无能为力。
李子福不由笑道:“是啊,当然了,也是有的,只是,没有别人明显,没有别人倒霉而已。”
他现在的笑容有些古怪。
殷灼枝却已经没办法清醒地去想什么具体的了,李子福带来的毒毒性挺烈,殷灼枝已感觉到全身麻痹。并且,这麻痹还在进一步的蔓延,蔓延他的全身,甚至往心脏而去……
这毒真的撑得到让荆紫云选一个吗?
殷灼枝的神智有些恍惚。
李子福却是从怀中拿出一颗药,喂进殷灼枝的嘴里。
他没有力气,并无法阻止李子福,而且他都已经这样了,李子福要再害他,却也犯不着。
这药反可能是解毒的。
饶是如此,殷灼枝咽下那药丸,也废了好大的力气,他的喉咙几乎都没什么力气,而口中的唾液,也似都干了一般,蒸发得无影无踪……
“他快来了。”李子福忽然道。
很快,来了便有两拨人。
一拨,是唐老爷子为首的唐门弟子与荆紫云,一拨,则是梅剑锋与梅重祀他们……
唐老爷子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大踏步而来,扶起殷灼枝,荆紫云面色更是沉冷,从唐老爷子手中接过人,让殷灼枝靠在他的怀里。
殷灼枝强打精神,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荆紫云搂着人,低声道:“莫怕,没事。”一双眼,便盯住李子福不放了。
唐老爷子袖口一抬,一枚毒针打入李子福的肩膀,李子福吐出一口血来,面色惨白,倒向一边,扶住石凳。
唐天鹤冷冷道:“敢在我唐门撒野,莫非欺我唐门无人么?”
李子福不住咳血,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站住!”
“你们不许进来!”
“站住!”
梅剑锋拨开阻拦他们的唐门弟子,不一会,便走到了亭子前头,梅重祀跟在梅剑锋的身后,只是跟着,也不说话。
唐天鹤冷眼看向梅剑锋,冷冷地道:“梅花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梅剑锋闻言,拱了拱手,道:“老夫听闻灼枝中毒,因而前来,怕灼枝被奸人所害丧了性命。失礼之处,还请唐老爷子海涵!”
唐如谦皱眉道:“贼喊捉贼!”
荆紫云握住殷灼枝的手腕,把了半晌,目光冷然,扫向梅剑锋。
唐天鹤淡淡道:“想不到梅花庄庄主竟会占卜?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快就知道灼枝中了毒,若庄主能占卜一下,占卜出这毒毒性如何,该如何解毒,那便再好不过。”
梅剑锋一叹,道:“唐老爷子说笑了,其实,这事是梅花庄管教不严,冒犯了唐老爷子——那人是我四子的侍童,与我四子有些感情。曾经,他是灼枝身边的人,想不到他竟会垂涎梅花刺,因此来,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想来报信,未曾想,竟迟了一步。”
这话简直是把他们的险恶用心推脱得干干净净,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他们的坏心肠?
李子福从地上爬起来,撑着石凳,而后,又撑着石桌,他的面上似有怨毒又似没有,盯着荆紫云,道:“你把梅花刺给我,我就……我就治他!你若直接杀了我,他便没救了!”
他说这话已是色厉内荏,因为他发现,唐天鹤和荆紫云,都对他动了杀心,而那边的梅重祀和梅剑锋,竟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这不得不让他惶恐。
荆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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