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言啸回答,他跑上前去与门卫交涉,问能不能进入学校大门。得到否定回答,他悻悻而归。
言啸带他继续往前走,说中学的操场对市民开放,应该可以进门。
“小时候……很傻很天真,”一边走,言啸一边回忆当年那个萝卜头一样的自己,“考试得不到双百分就难过,写作文雄心勃勃地写我要当一名科学家。”
小河噗嗤笑了,他拍拍言啸的手臂:“我小学写作文也写以后要当科学家,老师还夸了我呢。”
看着小河爽朗的笑颜,言啸心里忽然释然了。他又讲了些儿时的趣事,说自己运动会报名长跑累得半死,又说自己看了父母的书然后跟老师在课堂上辩论。
“小学教自然课的女老师特别烦我,因为我总在课上挑她的错。”言啸回头看看逐渐消失于视野外的校门,“那个年纪真是无忧无虑。”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快乐,大人也有大人的快乐。”小河握住言啸的手,“前面就是你说的中学了吧?”
这所中学门口挂着许多牌匾,似乎是一所满载殊荣的学校。走进去,教学楼、办公楼、宿舍楼、图书馆一应俱全,不仅有偌大的操场,还有排球场和篮球场。
“条件可真不错……”小河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赞叹着这里的教学条件。
言啸对他解释:“我上学的时候学校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后来翻新改建过一次。”
两个人站在篮球场边看年轻人们打了一会儿球,又沿着操场跑道散步,聊了一些当年的趣事,然后缓步离开。
走出校园时,言啸对小河说:“初中毕业的时候,有本省其他城市的重点中学来邀请我去那边读高中,当时我爸刚刚过世,家里一团糟,我就拒绝了。那时候如果我离开这个小城出去见见世面,没准现在会更成功一些?”
他浅笑了一下:“不过那样可能就会走上不同的人生轨迹,就遇不到你了。”
时间已经不早,他们步行往回走。这里唯一的高中就在他家附近,是言啸的母校,也是他父母工作的单位。
“我高中开始接触计算机,还参加过竞赛,所以大学就学了这个专业。高中三年反而是我过得最平静的三年,自己一门心思学习,成绩很稳定,老师都是父母的同事,也很照顾我。”
小河想起相册中言啸那张略显冷漠的脸,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这一趟,他跟着恋人回访母校,听了许多旧日故事,仿佛重新走了一遍言啸的人生轨迹。他觉得自己今天走到了言啸心中很深的地方,他更加懂他,也更加明白自己为什么爱他。
天边,夕阳斜坠,俞小河捏了捏言啸的手,说:“今天听你讲了这么多过去的事,我觉得自己比以前更爱你了。”
言啸稍显惊讶地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怪不得是当红主播,嘴可真甜。”
“我是有感而发!”小河捉住言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下次带你去我老家,虽然没有亲人了,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也想介绍给你。”
“好。我也想知道,所有关于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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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他们回到a市,各自重新走上工作岗位。言啸带领同事们选定了课题,组成了项目小组,制定时间表,在工作之余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研究。而小河则依然是白天奔波于送餐路上,晚上坐在电脑前当一名科教区主播。由于春节之前的一段时间他频繁请假,直播时间不规律,造成了直播间观众的流失。所以返工之后,他像当初菜鸟时期一样兢兢业业,每日准时开播绝不迟到早退,试图重新挽回“科教女神”的诚意口碑。
科技园里的玉兰花开了,大朵的白色花朵挂在枝头,过了几天,又在春风中重重砸落到地面。气温渐升,柳絮纷纷扬扬,路人们或带口罩或以手掩鼻,匆匆穿过那一团一团轻软的细毛。
a市街头一夜之间出现了许多共享单车,不像之前只能偶尔遇到,现在各色单车随处可见,黄的蓝的绿的红的,像不同外卖平台的工作服一样颜色醒目。俞小河再也不用拎着餐箱在科教园里快步小跑,如今他可以在园区门口从电动车换成自行车,更加快捷地给写字楼里的上班族们送去期待的餐食。
通过一单又一单的积累,小河的送餐积分稳步上升,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能获得金牌送餐员的称号了。
除了工作,家庭生活也一样平淡而温馨。床头柜上新添了一个相框,是妈妈与两个儿子一起照的全家福。小河已经能很自然地与妈妈聊天,经常被言啸抱怨说挤占了本属于他的电话时间。
周末,他们一起包了几次饺子,彼此嘲笑对方的手艺。他们也去逛过几次家具城,为给新居买什么风格的家具而小小争执。
清明节的时候,言啸、小河与俞桐、康若男一起回了小河的故乡扫墓。这个偏僻的山村附近好像开发了新的旅游景点,狭窄的乡间小道上挤满了周边大城市的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他们四人不得不把车停在长长的车龙中间,坐在田埂上吃了一顿露天野餐。
言啸跟俞桐聊了几句,也跟康若男聊了几句。他们保持着合适的礼仪和距离,却熟知彼此的根底和秘密,这种微妙的气氛让言啸心里发笑,脸上又不得不一本正经,很是辛苦。
小河吃完之后就跑到一边,他采了一把野草野花,灵巧地编了一个花冠,调皮地给言啸戴在头上。言啸宠溺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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