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灵药确有神效,那日阿柏的伤处看起来鲜血淋漓十分可怖,然则多半都只是皮肉撕裂,并未穿透肺腑,因此被青霖捧在手心里细细将养了几天也就渐见好转。他在房里足不出户养伤的时候广鳞真君府邸内又是另一番光景。
以往大公子苍桓来拜访小住都只盘桓两三日,这次却好像忘了归去时辰似地,教人特地收拾出一处宫室居住,俨然有长留不去的架势,真正是苦了邙山天宫中不少仆婢,平日里做事情越发谨小慎微,生怕被严苛挑剔的大公子抓到错处。
青霖性情爽朗放旷,对洞府内紧张的空气浑然不觉,只顾埋头愁苦与阿柏的情事波折,每天长吁短叹,捶胸顿足。这抱着心上人能摸不能吃馋得团团打转的折磨何其痛苦?真急坏了这个一向随心所欲骄纵惯了的公子爷!
苍桓宠弟情结发作,自然不忍心日日见着他苦恼烦闷,依着往常游戏花丛的手法仔细推敲,这几天终于盘算出一个顶用的法子来。于是差遣随侍回自己的洞府带来些必要的东西,兴冲冲找上门为小弟排忧解难来了。
大公子要进小主人的寝殿自不必层层通传。以往两兄弟之间是没什幺事需要避讳,直入内室也不打紧。可巧这阵子有那幺一只初识人事的傻鸟,刚刚才懂得点情爱滋味,免不了要心痒手痒,找着机会在意中人身上做些摸摸索索的勾当。所以苍桓这次来得还真有点不是时候。
待他跨入小弟寝殿外一掀珠帘,蓦地惊起牙床上环颈勾腰的双双鸳鸯儿!
青霖搂着阿柏揉捏许久,刚觉有了些点说不出的意思,冷不防吃了记惊吓。这一猛跳起来额头扑通撞上床楣,虽不怎幺痛,毕竟情形狼狈不雅。他是从来没吃过亏的人,转头就嗔道:“大哥来得真早!有什幺急事也不待婢子先来通传一声?”
“急不急大哥却是说不好,这桩事本来就不是大哥为自己办的…”苍桓负手望天,只向恼怒的小弟挑挑眉。青霖立时顿悟,连忙起身赔笑:“大哥快坐!阿柏,去端茶来。”说罢接过茶盏亲自为苍桓斟了一杯露珠儿烹的云顶珍毫,垂首弯腰双手举过头顶,规规矩矩将之奉上。
“这才有几分诚意,也不枉费大哥这几天冥思苦想。”苍桓自觉当之无愧,洋洋自得地喝完茶,招手教阿柏上前,“你且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你。”
阿柏自小跟着青霖,与宫中仆婢聚在一起闲话的时候少,因此并不怎幺畏惧这位人人谈之色变的大公子。他上前依礼请安,只道:“大公子尽管吩咐,奴一定知无不言。”
苍桓正襟危坐在上首,正色问道:“阿柏,你自己说罢,少爷这些年来待你如何?你心里又是怎幺想的?”
阿柏被他问得一楞,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便只老老实实回禀:“要不是少爷当初把我带回来,奴早就是山里的孤魂野鬼。少爷待我是再生之恩,深如瀚海。奴自知人微力薄,不能报答少爷更多,惟愿是终生能服侍在少爷左右,无论少爷吩咐何事,奴必定尽力周全。倘若有一天少爷有所需,即使要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苍桓听后也十分满意,点头赞道,“说得不错,难得你还懂得感恩戴德。所幸霖儿这二十年没白养了你。”
青霖闻言忙插言道,“大哥未免太小看人,阿柏又不是那种背恩弃义的人。”
苍桓恼他不争气,横眉竖目:“这还没怎幺样呢,只说了两句话,你这混小子就知道护短了?大哥以往真是错疼了你。”
青霖嘿嘿直笑,狗腿道:“怎幺会?大哥最最疼我,如此百般关照,小弟自然是深知。霖儿知道大哥喜欢墨玉,前些天才用我一直舍不得用的玄元空行舟忍泪换了丹枫谷大老虎最宝贝的墨玉床要送给大哥!”
连珠炮似的一长串话嚷出来,苍桓也被这个活宝逗笑。
他待笑完了,又接着问阿柏,“霖儿喜欢你,想要你。我既是长兄,对霖儿的姻缘也兼有办理之责。今日我想做主让霖儿把你纳为侧室,侍奉于枕席之间,这件事你意下如何?”
阿柏陡然听见大公子安排,竟是要指点他的姻缘。因他这些年与青霖嬉耍度日,头脑还像少年般懵懂,从未想过此等人生大事,不免呆呆怔住了。
苍桓见他没有即刻回话,心里登时有些不悦,暗忖我堂堂沧溟州蛇王的子嗣,难道还匹配不上你这个凡夫俗子?莫说是侧室名分,就算说一声要收用玩奴,外面也有万千血脉纯净修为深厚的妖族争抢着来自荐枕席。若不是因为小弟偏宠,似这般身份卑微的奴儿何须费事询问?只要主子起兴随手取用了便是,连作霖儿娈宠的资格都担当不上。只不过是因着霖儿心念你,现下竟还敢恃宠生娇,对主子都拿起乔来?
青霖听苍桓说完这一席话着实大喜,暗道大哥办事妥帖,句句说到自己心里去,恨不得立时张灯结彩把喜事作完,马上就抱着情郎送入洞房去。
阿柏垂着头默然了一阵子,向苍桓跪下来叩首道:“多谢大公子抬爱。奴愿服侍少爷。”
刚刚听大公子提起姻缘那会儿,初时是完全的惊讶,再略一想,其实也并无不可。青霖之于他,有再生活命的深恩,又有辛苦养育的情分,更不能忘记多年以来相依为伴,难舍难分。他是服侍惯了少爷的,任是大公子如何安排,只要陪在少爷身边便是好的,他也别无所求。
只是阿柏隐约觉得这个‘侍奉枕席’跟他从前为少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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