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便要冲将过去阻拦,刘墉暗使颜色,锦衣卫瞬时出动,以臂相阻,将其团团围住,令他不得靠近永琰身侧。
“刘墉!”和珅道。
“我看谁敢碰他——”戚威爆吼,旋跳出来助阵,润之拼死相抗,二人拳来腿往,毫无章法,锦衣卫不敢动手,唯恐伤了世子,只以胸臂相抵,重拳之下,竟被他生生破出一条去路,徒留戚威与锦衣卫缠斗一处,被极快制伏。
润之向前激冲,骤然腹间受力,朝后拖拽,受伤的脚踝难以支撑,润之化拳为掌,猛地断劈而去——
掌风凌厉,终究停在和珅颈畔三分,再不敢近分毫。
和珅道:“润之,不要闹了!跟爹回家。”
润之绝望嘶吼,“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抓他!!”
“爹!!为什么!!!”润之死命挣脱,眼睁睁看着永琰血流如注。心头刀砍斧刻一般疼痛,心中不断呼唤:琰哥!醒过来!快醒来!
刘墉见状,笑道,“老臣劝世子还是省省力气,十五皇子私屯兵马,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圣上雷霆震怒,此番命老臣前来捉拿,旁人避嫌尤恐不及,世子反倒挣命似的往上凑。”眼中狡猾算计之色浓重,“早听闻世子与十五皇子交好,情谊甚笃,尤在亲兄弟之上,不知这私屯兵马一事,可也有参谋之份呢?”
润之心头巨震,怎会如此,竟被人发觉了?如何被发现的,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润之越想越乱,一时头痛欲裂,脑海中忽然回荡起父亲先前说过的话。
——但你可知道,他既投胎在帝王家,即便再偏安,也总躲不得夺嫡。
——爹爹不愿意,眼见你走向那地步。
“住口!无耻老儿!”和珅怒道,“此事与我儿无关,休要信口雌……”
“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你们把他放了!”润之坚决道,“是我指使永琰屯兵!是我帮助他招揽兵马!是我挑唆他造……”
啪——!
挨打的刹那间,润之口中满是血腥味,耳中嗡嗡鸣响,他的头受力偏向一侧,眼睛却始终看向父亲,脸上的疼痛如同烈火灼烧,心中又是冷,又是痛,终于说不出话来。
和珅扬起的手不住战栗,厉声呵斥道,“是谁教你说这般混账话!”
“好一场父慈子孝的好戏。”刘墉口中啧啧作响,朝和珅道,“你我做了快二十年同僚,朝廷纷争不断,本也无需彼此为难,这事既圣上亲口说了与你钮祜禄一族无关,天子一言九鼎,上命难抗,老臣即便忠心赤胆冒死劝谏亦是无用,不如互给个台阶下,今日留一句,省的来日难堪。”
刘墉略作停顿,继续道,“老臣这里有圣上亲述两道圣旨,今日和大人也在,便当做个见证。”
“这第一道圣旨么,圣上仁慈,即便深知十五皇子早有反心,依旧顾念着骨肉亲情、血浓于水。赐嘉亲王乌苏富庶之地为封郡,许他一世无权有势的闲散王爷,天恩浩荡,但途中重镣还是少不得,形式总要走的。”遂挥挥手,“来人呐,伺候嘉亲王戴上镣铐,好生送往封地,路上若有什么闪失,圣上必要怪罪。”
御林军将重镣抬来,扣住永琰手腕脚腕,亲王重镣足五十二斤,镣铐铁锈倒刺丛生,瞬间便将其皮肉碾破,鲜血蜿蜒而下。
润之疯狂颤抖,胸膛如被利器穿刺,眼中蓄泪,竟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他双膝跪地,如同紧紧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哽咽着恳求父亲。
“爹,救救他,他身上带着伤,此时重镣发配必死无疑!儿子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听您的话了,求求您,救救他这一次,就当是……救我……”
和珅心中动容,眼眶通红,几度想答应儿子,却因事关全族性命而不得不狠下心来。
此时情势危急,这人他不能救也不得,一旦相救便会被视为谋逆一党,在场御林军皆是见证,刘墉现有兵权在手,即便先斩后奏,亦可在圣上面前明哲保身。
和珅蹲下身将润之抱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不断轻声安抚,“囡囡不怕,不怕啊,跟爹爹回家,一切都过去了,回家就好……”
“和大人不忙,老臣这儿还有第二道圣旨,此乃天恩,世子可听真切了。”
刘墉面皮绷紧,皮笑肉不笑,“烦请陈公公宣旨罢。”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山雨来
陈尽忠上前一步,将明黄圣旨缓缓展开,唱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祜禄和珅之子丰绅殷德,端躬貌着,勤谨奉上,有乃父之风,当世无两,指为十公主额驸,赏戴红绒顶结,双眼孔雀翎,金线黄马褂,服色与贝子同,准其御前行走,紫禁城骑马,九月戊戌,与固lún_gōng主同侧嘉礼,钦此——”
润之连遭重创,脑中如同一团乱麻,“什么赐婚?”
“赐婚一事本是你父千辛万苦在圣上面前求来,为了让你跻身皇家,永葆富贵,你爹可谓是煞费苦心呐。”刘墉挑眉,似乎觉得此事过于便宜和珅,十分不愿提及,只不耐道,“世子爷速速叩头,接旨谢恩罢,可万勿枉费和大人一片良苦。”
仿佛惊天霹雳击中润之,将他浑身皮肉从里到外烤焦崩裂,时间被拉扯得如同棉絮,未几,润之茫然道,“爹?这是……什么意思?爹,什么赐婚?”
刘墉笑道:“哦差点忘了,诛灭反贼一事还多亏了和大人,一己之身在回朝途中拖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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