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静了半晌,才缓缓垂目对他笑了笑:“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段时瑞手上的棉花棒一顿,一阵热气从心口涌上来。
他不自觉抿抿嘴唇,盯着他的伤口佯装专心擦药,感觉自己的脸似乎红了。
处理好伤口,继续上工。
临下班时他发现南希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倒不至于是小伤口造成,多半是进出鬼屋冷热交替的缘故。
就着水服了退烧药,青年平日里白皙的两颊泛着薄红,额前的黑发软软的垂下来,表情困倦的样子很是惹人心怜。
下班后他们一起走出公司,南希吃了药不好开车,轻声问:“时瑞哥,我开不了车,你能送我回家吗?”
下午的小插曲,加上此刻对方病弱的模样,段时瑞的心早软成了一团棉花,拒绝的话哪能说出口,况且以他的性格,就算是其他同事喊他帮忙他也会尽力而为,能帮则帮。
他没有驾照,所以打了一辆出租开往南希的家。
一踏进他家,段时瑞就暗暗吃了一惊。一个大二学生,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的黄金地段拥有这样一套装修精美的三居室,南希果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你在沙发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嗯?”南希转头看他,“你要给我做吃的?”
“嗯,不然你晚饭怎样解决,叫外卖?你现在最好吃点清淡的东西。”段时瑞笑着解开一颗衬衫纽扣,向前走了几步,“厨房在这边吗?你冰箱都有些什么?”
“……有牛奶……和鸡蛋?”
语气很不确定,一听就知道从不下厨,估计平时请了帮佣。
段时瑞叹了口气,径自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只有胡萝卜和鸡蛋能用,接着又从橱柜搜刮出了面粉和大米。调味料倒是很齐全应有尽有,大概嘴叼的大少爷从不吃储备粮,都是即买即煮的,是以家里没囤多少粮食。
他穿上围裙,手起刀落,娴熟的切菜声回荡在宽敞洁净的厨房。
白色的瓷砖忽然倒影出身后的一个身影,他头也不回的继续淘米:“你不去休息,进来干吗?”
一天之中日光燃烧到尽头,最后一丝暮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洒在厨房里男人的身上形成一圈毛茸茸的光晕。
南希杵在门口,黑沉沉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画面。
“……我不要光吃白粥。”
声线闷闷的。
段时瑞手上一顿,简直要笑出来。
他含笑回过头,柔声说:“好,答应你。回去休息,听话,啊?”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语气里多么的宠溺。
南希依言离开了。
段时瑞效率很高,很快的,两碗绵滑细腻的白粥和一盘胡萝卜鸡蛋饼被端上桌,很简单朴素的食物,在熏黄的餐灯下却漾着无比温暖的光泽。
他拉开另外一张椅子坐下,瞟向对面呆愣的看着食物一动不动的病患,打趣道:“傻愣愣的坐着不动,在等我喂你吗?”
南希闻言倏地抬起头看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
段时瑞哭笑不得:“快吃,自己吃。”
不得了,生起病来比平时更粘人。
吃完后,段时瑞主动去洗碗。站在洗碗盆前,刚拧开水龙头,就不其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他身形顿住,却没有推开。
“时瑞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生病时比平时更灼热的呼吸徘徊在耳边。
“……因为你生病了。”
“别装傻了。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青年从身后低下鼻头轻轻蹭着他的脸,黏黏糊糊的,“……我想要你。”
那层暧昧的纸被彻底的捅穿了,段时瑞喉结不禁吞咽了一下。
近距离之下,对方身上清淡的香味尤为清晰,依稀像是檀木的暗香,又混杂着海盐的气息,沉静的,同时又是涌动的,融合了人体的温度,异常的勾人。
生病中的青年眸光灼亮,眼皮有一层天然的淡粉,盯着人时勾缠缭绕,徜徉着一抹春色。
段时瑞强自镇静心绪,举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调里掺杂一丝沙哑:“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把烧退了再说。好吗?”
离开了南希的家,他漫步在夜色中。
脑海里全都是今天的一幕又一幕。
他问自己,有什么不敢的?
对方的家境毫无疑问非常好,与自己形成极大的反差。然而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面对困境无能为力的孩子,他专业成绩优异,已经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就业,福利和待遇都很不错。他有信心加把劲工作,养活自己之余,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的家人,以及爱人。
所以,有什么不敢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潮起伏。
时值盛夏,周围暗香浮动,鼻腔灌进浓郁的夏日树叶的气息。
枯燥干涸的心田好像敞开了一条裂缝,颤巍巍的钻出一朵小花,渗出一缕本就属于这段青春年华的,香甜诱人的芬芳。
这样的心情……就是恋爱吗?
如果是,为什么心脏急速跳动至疼痛不已。
如果不是,为什么教人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微笑?
早上打完卡后,段时瑞站在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无糖红茶。
忽然像是感应似的,他转头看向一边——
休养了两天,已经痊愈了的青年徐徐向他走来,身披一层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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