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捻在指间的絮状物,脸色霍然就变了。
随即拨通一个电话,咬牙切齿地对那边说:“季竞玺,你马上给老子滚过来。”
当季竞玺来到工地时,梁慎正阴沉地掐着一根烟在抽,一见他出现,他迅速碾熄烟头,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季竞玺不为所动,迈着长腿悠然走过去:“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梁慎一下子伸手将他拽过来,然后举起一只手掌大力拍击墙面,厉声质问:“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季竞玺的目光越过他看向眼前的墙体,眉心也是略略皱起。
墙壁里填充了石棉。这是一种防火、绝缘和保温的材料,吸入它的纤维可能会引起石棉肺、胸膜间皮瘤等疾病,许多国家已全面禁止使用,但在国内目前还是合法的,并被广泛应用。
他看着梁慎愤怒地等待他解释的眼神,心念忽转,淡淡地笑了:
“嗯,匆忙间叫我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顶层主要是作为仓储使用,平时上来的人很少,铺一点石棉并无大碍,再者,这并没有不符合规定吧?”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衣领就被人用力揪住了。
“姓季的,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吗?”梁慎浑身火药味,伸手指向和天台毗邻的另一栋建筑物顶层,那里即将是一个儿童户外游乐场,“你能省多少钱?这种阴损钱你他妈也能赚?!”
昂贵的名牌衬衫被人不客气地拽至变形,季竞玺面无表情地迎向他的逼视,不动声息地望着他那双燃烧愤怒火焰的眼眸。
梁慎自问除了贪玩好色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唯独有一次,发生在一年前。
那时他初次接触家里的生意,负责一个小型综合商场。这是个小项目,他并没放在心上,甚至验收当天因为临时有私事而没去,抱着侥幸心态草草签字了事,殊不知恰好就出事了。
开业后没几天,空中花园的顶棚轰然塌下来砸死了一个刚结束高考的女孩,场面很血腥。痛失爱女的母亲在现场崩溃大哭,拨开人群冲到以负责人身份赶来的梁慎面前,疯狂地打他抓他,撕心裂肺的尖叫着:“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的命——!”
她眼泪横流,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杀人凶手,充满了仇恨,令人发憷。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慎呆滞地任凭她打,全无还击之力。
后来他才查明底下有人中饱私囊,偷用了劣质材料,顶棚支架撑不住重量于是塌了下来。验收合格单上签有“梁慎”两个字。
一个月后,一向身体不太好的外公再次病危入院,这一次这个慈祥的老人没能挺过来,永远离开了人世。
那天他双手撑着额头一个人在医院走廊坐了很久很久。
他不相信命,但他相信因果循环。
季竞玺淡定自若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语气像在应付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现在墙都砌好了,你想怎么样?”
“季竞玺,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老子先不跟你算,”梁慎重重拍向身后的墙,扬起一阵浮尘:“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下一次我来的时候我要看到这里清理得干干净净,半点不该有的都不能有!”
两人并不是上级下属的关系,这番话说得非常狂妄了,周围的人尴尬地围观两个大佬撕逼,不敢插一句话。
梁慎撂下狠话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当晚另一个合伙人设宴,端着酒杯站起来给他敬酒赔罪,自认对下属监管不力,糊涂地选错了材料时,梁慎才明白自己误会季竞玺了。
上午时有多牛逼,现在就有多傻逼。
他神情僵硬地敷衍着那人,落座后不自然地瞄向对面的季竞玺。
季竞玺像是料定他会看过来似的,手握着酒杯轻轻朝他侧目一瞥,似笑非笑之间眸光流转,真真是一派撩人风情。
烈酒入喉,梁慎心口热了,鸡儿也热了。
当初可不就是看中人家的美色么。
怎么就不是0呢,老子精尽人亡死在他身上也值了呀,梁慎痛惜不已。
席间接下来就是一阵商业互吹,不提也罢。就餐的酒店有完善的休闲设施,饭后梁慎去享受了一小时泰式按摩,按完后神清气爽,见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于是临时起意去温泉池泡一会。
温泉是预定好的私人温泉,凭借地势高,大胆地设了一面落地窗,让外面的茫茫夜色和城市灯火透进来。
他背靠池壁,双臂架在木质台面上,仰起头闭眼感受皮肤毛孔被温热泉水打开的舒爽。
忽然,身旁有轻微的水声流动。
他掀起眼皮,赫然见到同样不着寸缕的季竞玺出现在自己眼前,下一刻,阴影笼罩而下,转眼间就被人压住了。
“有没有试过在水里做爱?”
身上的男人微笑地问,口吻是与强势气场不相符的轻柔。
“做、你、妈。”梁慎面容扭曲,死死盯着他咬牙回道,身体两侧分别被两条手臂切断退路,心中已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别挣扎了,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
季竞玺攫住他正欲反抗的手臂,贴近他的脸诱劝着,“乖一点,大家都享受,不好吗?你也得到了快乐,不是吗?”
“呵呵,操你我更快乐。”
“小朋友,嘴硬可讨不到好处。”
季竞玺的手滑向他的身体,熟练地做好了扩张,不顾他的挣扎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便从后面长驱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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