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儿温和地回答。
“那剩下那个‘枫’,‘枫’是什么意思?”
沐儿顿了顿,眼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哀伤:“也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我负了的人。。。”沐语枫明明没有再度询问下去,可沐儿却开始喋喋不休:“我对不起他,也要不起他。。。有个达官贵人愿意为他一掷千金,而与我在一起他却会一无所有。。。”
“你喜欢他!”聪慧的沐语枫发狠地说着,他脸色微沉,愠恚而问,“为什么不是娘?为什么你不喜欢娘?”
沐儿怔了怔:“语儿。。。我欠她太多。。。”
。。。
当往事的尘埃因为偶尔的回首消散,痛苦的当初明明已经不再,却透着无尽的悲哀。
沐语枫记得,直到这个男人和母亲一起被人打死之后,自己还带着父亲留给他一生不灭的记号遇到了与他非亲非故的白红枫。
13岁的沐语枫知道,是他。。。
父亲常常念叨的,会在画纸上隽秀地描绘的那个人。。。
白红枫问他的名字时。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笑。叫“枫”又如何,那个柔弱的男人已经死了。带着这个名字,这份思念,只会让眼前的男人时时刻刻将他看做父亲的影子。他不要往后的人生还活在沐儿的屈辱中。他这一生,唯有语儿——他的母亲,才是他独一无二的骄傲。
待在菊苑的日子,沐语枫活得十分自在。倒水的小厮时常被人调戏,却总有白红枫时时照顾着。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摆脱“沐儿”,但只要不沦为小倌。他便有一具清白的身体,有一个与沐儿完全不同的人生。他知道自己可以翻身的,不仅可以,还能够娶妻生子,从此告别往日。
但他错了,踏进莫府的那一刻,他真的还是走上了沐儿的老路。
进莫家的第一天,他因为得罪了莫子游而被毒打了一顿。那日,莫父没有碰他,只小心翼翼地照看着虚弱无比的他。
也许,有人真的天生就会斗争。
凡一个本能会斗争的灵魂本身就做不了弱者。
但如若是强者,为什么总还会频频受到伤害。。。
沐语枫养伤的时候,时常会与莫父交谈。对方是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他每每盯着自己的眼神都好似要扑过般狂野,却因为忌惮莫母而常常对着自己发呆。保护自己时,沐语枫会去欺骗莫子游和他同榻。而后夜半十分起床,躲藏在房间的角落窥伺。当那个猥琐的身影摸进房中时,他便眼睁睁看着那晃动的黑影在莫子游身前肆无忌惮。直到对方惊声尖叫,莫父惊讶得傻在一边被闻声赶到的莫母狠狠教训着、诅咒着。于是,缩回壳里的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沉寂下来,不敢找他。而莫子游自那以后都畏惧着和别人的肢体接触,拒绝与任何人同床。尽管事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当初的种种,但那种害怕的感觉还残存着。以致一次沐语枫被莫父严声警告独自在房间待着,他跪在地上求莫子游庇护,希望能睡在这个大少爷的房间,不是在他床上,只是地板。。。
这样辛苦守着那具无用的躯壳的日子一直延续到三年后莫父重病之时。沐语枫再也不担心那个男人会对他做出什么。他不需要别人承认与肯定,只要自己维护着这样一份尊严,沐语枫便可以抬头做人。
。。。
“考虑好了么?”看着一点点消淡下去的香,沐语枫对着发怔的莫子游,道,“是人命重要,还是莫少爷的尊严重要?”
眼看着香即将成为灰烬,莫子游直觉心在一阵一阵地打鼓。他不知道沐语枫为什么要他做出这样的抉择。羞辱自己,会让他感到快乐么?他不想白白送了傅明佳一条人命,也知道沐语枫不会。明知道他抱有的心思,却不懂得还击,莫子游觉得窝囊的时候,也猜测着沐语枫。
从多久之前感觉到自己对他保持的心情已经大不相同。从知道男人可以爱男人起,从母亲那里一再确认当年沐语枫留在莫家的原因,从见到他走出华王府时身上留下的印记。莫子游不断警告也遏制不了那种别样的心思。
曾经对沐语枫说,做一辈子的好友,等到成婚生子,功成名就,我们坐在一起谈论往日的相识,携手的种种。。。现在回想起来,又与情人间白头偕老的幸福有多少差异。。。
如若没有差异,就这样继续下去。不要觉得心痛,看着对方成亲,然后自己也找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婚姻。然后慢慢等待。。。等到年迈时,即便互相对望,也不会觉得罪恶,让时间去沉淀这样非友的感情。。。
莫子游以为可以做到,以为可以坦然。。。但越是这样暗示自己,就越无法面对。。。看着对方一如既往冷静的表情,莫子游想,是自己一个人在疯狂。。。
“你回去吧。”沐语枫这样对莫子游说,“我不会杀傅明佳。我要成为傅家的女婿。等着喜帖吧。”
莫子游恍恍惚惚着,顺从对方的意愿离开。而后浑浑噩噩几日,接到手中的喜帖。沐语枫成亲之事办得十分仓促,因为广建封地的疫情急需他打点,不日可能赶往边界,试探着了解情况。
婚礼当天,莫子游不知为何没有在家中等候筵席,而是偷偷跑到沐府,看男人穿着大红的礼服。青丝飘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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