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什么话都不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珣看着窗外发呆时,萧瑱就托着腮坐在一旁看萧珣发呆,好像是为了让萧珣熟悉他的存在感,就算无所事事也和他待在一块儿。
也许是这种奇异的方法奏效了,两人角力般这样过了十来天,萧珣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堂堂皇帝,一国之主,天天在这儿,很闲是不是。”
萧瑱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本人,随即心疼,却无处弥补,于是音调里都带了一股子委屈劲儿:“我想看着你好。”
萧珣皱眉,过了半天,终究是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只得挤出几个字:“你自己注意分寸。”
萧瑱微微笑着应了,凑上前去:“你嗓子要不要紧?我叫人炖点冰糖雪梨,一会儿吃了吧?”
只有这时,他那灵动的眉目才会依稀给人一种稚气尚存的错觉。萧珣看了一眼萧瑱,点点头,虽有些许阶下囚的自觉,倒也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关切有什么不对,包括之前萧瑱一直在这间房里呆着、批阅奏折,他只当萧瑱是想找到一点亲人的依靠与安心感,毕竟还是不及弱冠的少年,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夺位后没有杀他灭口,没有将他流放边境或者打入死牢,还让他住在原来的寝宫,他已经不奢求其他。也许是那么多年的手足情救了自己?
不过这业已无关紧要了。
趁着气氛恰好,萧瑱默默压抑着内心快沸腾的喜悦,尽量用平常平稳的声音趁热打铁问道:“哥哥,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让人给你备齐。”
萧珣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到面前的青黑檀福云镂边桌沿,沉默数时,抬头看向萧瑱:“翛然呢?”
一语未毕,萧瑱的脸色就沉下来,萧珣在心里默默叹气,每次一提起旭翛然,萧瑱就是这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旭翛然本是自他六岁起就一直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卫,是对他无微不至照顾关怀的人,是拼死也要护他周全的人,可是那天夜晚被挟持之时,并未见到翛然的身影,这让他不由得觉得蹊跷,自然就把因由归结到了萧瑱身上。
“你还念念不忘他?”萧瑱微眯着眼睛,盯着萧珣,气势忽的紧迫逼人。
“这是什么话,他和我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安心。”萧珣丝毫不为所动。
“哼。”萧瑱站起身,一扫起先的愉悦,冷冷道,“我命人全力追杀他,还是被他逃了,不过据说他身中数箭,有一箭直逼心脏……”
房间里只有萧瑱说话的声音,四周闲杂人等早已被萧瑱屏退,于是那一声“啪”的巴掌声在静默的环境里听起来特别清脆。
萧珣气极了站起当即给了萧瑱一耳光:“他和我们一起长大!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你怎么……怎么狠得下心!”
萧瑱看着他,不管脸上火辣辣的阵痛感,神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我不是你,对他没那么多感情。哥,你又因为他打我。”
萧珣衣袖底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生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出去。”
萧瑱偏头一笑,略显凌乱的发际显出一丝少年的狂傲不羁:“哥,现在当皇帝的可是我。”
深呼吸,萧珣将怒气悉数压抑,面无表情点头,目光越过萧瑱,不知落在何处:“好,你不走,我走。”说完直接错身而过,没看见萧瑱瞬间变色的脸,以及迅疾破风的转身,带着追随的意味,凌厉而不舍,向他疾步走来。
还未打开硬实的楠木雕花镂门,一只手便先他撑住门框,萧珣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的手臂喾住,整个人被禁锢在一个温暖强势的怀抱。
“哥。”萧瑱从后面拥着萧珣,在他耳边低唤。
意料之外的发展和莫名的危机感令萧珣不住挣扎:“萧瑱你做什么,放开我!”
以更大的力道制住萧珣的扭动,萧瑱愈加抱紧了他,把下巴磕在他颈窝,脸侧贴着他的鬓角,放柔了声音轻轻呢喃:“哥,别走。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那么关心他,那么在乎那个人……一时昏了头,才……”
萧珣紧皱的眉头并未展开,疑惑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萧瑱定定对视萧珣水润的眼,微亮的烛火映照,将那疑惑的眼中更添一丝迷离,情不自禁地,萧瑱的唇贴上了那双眼。
萧珣本能闭上眼,感觉到那渐趋灼热的温度,愣了数秒,而后瞬间推拒,双臂抵在萧瑱胸口,将两人的距离隔开:“萧瑱……”
不管不顾地,下定决心抛开一切顾虑般,萧瑱低头堵住萧珣欲言的嘴,趁萧珣尚未反应过来时轻而易举窜进他口中攻城略地,直到尽力反抗的萧珣因缺氧而脸红腿软,抗拒的推搡演变成溺求的攀附,萧瑱意犹未尽地退开一小步,扶着萧珣虚软的身体不让他跌倒。
萧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泰然自若的萧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哥,我……”
“啪”,又是一个响亮且清脆的耳光。
萧瑱微微偏回头,看着浑身颤抖不止,又倔强地站得笔直的萧珣,心里的疼痛比起脸上的,不知狠厉多少倍。
这样悖伦逆道的感情本应是世俗不容,自己一直迷恋着不肯悔悟也就罢了,却偏偏鬼迷了心窍,要把这人一同拉下水。
少顷,两人都默契地止住了动作,静静喘着气,平息跃动不已的心跳。
萧瑱定了定,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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