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会意地点点头,表情刹那间由憨厚变为邪魅,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分明是从东卿变为了水仙。他一把从爹怀里将荷官拉出来,抵在堆放着筹码的赌桌旁拨了拨自己额前的碎发,用充满蛊惑的磁性嗓音道:“这位姑娘,家父与二弟都已是有家室的人,只有我至今独身,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共饮一坛桃花酒?”
不愧是令狐家最没有节操的水仙,反应得可真快……
于是姑娘就这么被水仙晕晕乎乎地骗出去了,只余下我和观莲音与爹大眼瞪小眼。
“令狐兄,醉酒误事,你还是快些随我们回去吧;若是让那东海之上的觉元真人看到你这副模样,指不定会降下一个小雷劈到你天灵盖上。”观莲音平静地说着,上前便想将爹从一干赌徒中拉起来。我看到原本神志不清的爹眼里精光一闪,忽然从袖间拍出一张火锥符,极快地攻向了对面赌徒中某个隐蔽的角落。
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从中跳起,霎时掀翻了面前的赌桌,惊得众赌徒纷纷夺门而出,生怕这修士间的争斗牵连到自己。我这才发觉原来爹一直没有醉,混沌的视线似乎始终注视着那人的方向,分明是伺机而动;观莲音眼神一凛,身侧玄剑顿时幻化出莲花状的汹涌剑势,也随着一齐朝那人攻了过去。
黑衣人的斗笠被爹的掌风击落,赫然露出伽罗长老涂抹着油彩的脸。论修为,爹定是赢不过他的;可他昨日在与魔修的打斗中受了些伤,此时又有观莲音在,一招一式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很快找准时机掀开赌坊的帘子,一头冲了出去。
观莲音和爹还未来得及追出去,便看到龙渊长老懒洋洋地举着酒壶走了过来,恰与伽罗长老脸对脸。
这下可好了。
风城楼兰四处是沙,哪里都是土系天灵根的龙渊长老可控之地,他只不过随意地挥一挥手,散漫的黄沙便呼啸着席卷而来,结结实实地把伽罗长老缠绕成了土人。
……
风城楼兰,城主府邸的白石凉台。
“我说呢……”俊脸上多了个胭脂印的大哥坐在我面前,默默地为自己倒了杯凉茶,捧在手心里感慨道,“就算爹再蠢,也不可能背着身为武修的娘在外面偷腥,况且那个荷官又没有娘漂亮。”
散发着女子香气的胭脂印挂在大哥无比正经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诡异。我犹豫了许久,问道:“大哥,若是水仙背着你在外面偷腥呢?”
大哥瞥我一眼,呷了一口茶道:“我爱水仙至极,水仙也爱我至极,我信他不会辜负于我。倒是阿西你这副小身板,当真能把观莲音那等境界高深的修士永久地压在身下么?依大哥看,他早晚有离去的一天,你也不必把那些山盟海誓的话太放在心上了。”
大哥的语气很是耐人寻味。我想起紫箫灵君与伽罗长老的谈话,他说我前世为观莲音起过诨名,想必就算不是有缘人,也必定交情不浅,心里便对大哥的话有些不屑。想要出言反驳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掠过一道光,顿时从石凳上跳了起来。
对了,伽罗长老知道我的前世!
顾不上和大哥闲扯,我匆忙起身去寻爹和龙渊长老,对那个即将得知的真相隐隐期待起来。
在引路纸鸽的带领下来到风城楼兰唯一的干燥地牢,隔得远远的便看到爹、观莲音和龙渊长老站在铁栅栏边,而伽罗长老正坐在栅栏内一莹白的法阵内,肤色随着阵眼内篆体小字的浮动不停变幻,脸上的油彩也渐渐被法阵内的清气洗去。我看不出这几人在搞什么名堂,于是问观莲音道:“世叔,这是在做什么?”
观莲音见来人是我,神色从容地将我拉到身边,道:“伽罗以风城楼兰大祭司的身份为紫箫灵君占卜,沦为其寻找残页的爪牙,原本罪无可赦,然而他通灵之力非凡,日后还有为我们所用的地方;因此师叔与令狐兄正在动用仙姑残页内的仙力为他净化,除去紫箫灵君在他身上留下的瘴气。”
我看着静坐的伽罗长老,忽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又问道:“净化了之后会如何?”
净化法阵内的篆体小字渐渐停止了旋转,伽罗长老身上的油彩与浊气被尽数洗去,保持着静功的状态陷入到了昏睡当中。“虽没有令他彻底洗心革面的把握,却可以消除那些昨日被魔修激发出来的戾气,想必还能恢复为昔日的伽罗;只是有得必有失,他有关紫箫灵君的记忆也会丧失,不能为我们提供紫箫灵君的线索。”观莲音说着,语气里仿佛有些遗憾。
“什么,记忆会丧失?!”原本期待与激动的火焰都在一瞬间被浇熄,我苦着脸问道,“世叔先前有没有问过他紫箫灵君的事?”
“紫箫灵君给他设下了禁制,在戾气与瘴气的交替影响之下,他根本答不出来丝毫。”观莲音淡淡地看着伽罗长老,道,“若能问出一二自是最好不过,只可惜这天下有窥元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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