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是个人。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等许晃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两扇黑洞洞的大门前面。仰头看去,那上面居然森然书了斗大的两个字——许宅。
许宅?这是我家?经历了这一系列从前根本没遇到过的波折,许晃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了。他伸手推开门,只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能是笑脸相迎的小丫头,嗯,老妈子也成,哦不,哪怕是看院子的大爷也好啊…
然而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让他惊呆了。
洒满月光的老宅之中,残垣断壁的庭院里竟会开满了整畦争奇斗艳姿态各异的大朵牡丹花。一时间,这里似乎成为了一个交织起各种时空的奇妙场所,艳丽与破败相互比对形成一副分外鲜明的画面,也不知是颓丧的华丽,还是华丽的颓丧。然而无论是结满蛛网的残墙还是千娇百媚的花朵,一切的一切都在静谧的月光中安静的存在于那里,仿佛已经经过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岁月洗练,即使相悬了天南地北,却又是一个从来都分不开的整体。
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许晃这时才发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缠绕着一种悠远而又熟悉的香味。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这股香味包裹其中了,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可他不安的心却仿佛一下子沉淀了下来。
…回来了…
耳畔处仿佛有人在低语。
……你终于……
有人?谁…?
许晃惊异的睁大了眼,可令他惊异的并不是这幽幽的人声,而是从自己双眼中涌出的泪水。
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再也支撑不住,顺着眼泪滚落的痕迹滑落了下去。就在他慌忙弯腰去捡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触上他的下颌,下一秒,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袭华丽的衣袍,有个柔软的物体碰触到了他的唇角,同样的冰冷,却同样带着无限的爱怜。
“嗷嗷得全村都听见了,你就是许家那个小子吧?”一个不合时宜的洪亮嗓门突然从背后响起,随之亮起的还有手电筒昏黄的灯光。
许晃吓了一跳,回身看时,却是一张络腮胡子满脸横丝肉的老脸。“嗷!”
“嗷啥呀嗷,你属狼的啊?”那披着上衣的老汉倒反被他吓退了一步。他揉揉耳朵打着手电上下打量着许晃,“这么黑亏你还能找来,俺今儿个叫人在村口守了一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汉说着转过身,“你妈前两天打电话来了,叫俺们关照你来着。哦,俺是这个村儿的村长,你跟俺走吧。”
许晃被他说得都快晕了,“等等,这不是我家?”
“这房是你家,可没拾掇出来,你个娃咋住?”
许晃猛地回头看去,那里哪儿还有什么牡丹花,剩下的只有那一片衰草丛生的破院,比起刚才的山神庙好不到哪儿去。等等!他一下子就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吧?七月里怎么可能还有牡丹花呢?!
“还磨叽啥?走不动了?”村长说着,又折回来帮他提行李,一边还叨叨着,“唉,现在城里的娃就是细皮嫩肉,一点子苦都受不得…”他正摇着头,忽然被后面的人抓住了衣袖,回过头就看见那张小脸上满是惊恐,“刚才!”
“刚才?咋了?”村长有些纳闷。
“有、有、有、有鬼啊——!”许晃哀嚎一声,两眼一翻就背过气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卦 老子是鬼
许晃从小就常被大人形容为人小胆子大,虽不敢说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从来还没有被吓晕过去的时候,所以当他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已经自动屏蔽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毕竟对于一个缺乏想像力的成年人来说,那些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不过就是电视上和某些书里用来赚人眼珠的噱头,现代科学根本就解释不了那些东西,既然解释不了,那还想它干吗?
“醒啦?”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眼前也跟着出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醒了就好,要吃啥自己去桌上拿,俺去田里了。”
说完,那老妇人便以矫健的步伐出门去了,剩下许晃坐在床上干瞪眼,半个“哎”字还噎在喉间,只得又生生的吞了下去。好家伙,这就是乡下人啊,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干得动农活?许晃倒了下前因后果,最终确定这床应该是村长家的床,这老大娘估计就是村长的老伴了。
望了望外面的日头,许晃从硬得不可思议的床板上走下地来,顿时觉得浑身酸痛。没想到自己在老家的新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这往后的日子想想就觉得艰难啊。
扶着墙摸到外间大屋,许晃没费太大力气就找到了自己的行李。他翻出牙具毛巾来洗漱,顺便还抽空去桌上瞅了一眼自己的早餐,然后便觉胃里一阵抽搐,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粗茶淡饭,都能淡出个鸟儿来了!妈的,这叫什么破事儿?一会儿非得打电话去跟老妈好好抱怨一通,多讹她点儿生活费不可。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有钱,在这种山沟沟里还不一定花得出去呢…许晃一边刷牙一边碎碎念,他忽然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我去!我的限量版初音妹妹超萌软软抱枕到哪里去了?!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的眼角飘过一个粉红色的物体。许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回头,正与门坎外那个拖着鼻涕的男孩子打了个对眼。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只见那孩子一低头,许晃的惨叫顿时随着满嘴的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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