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银甲军将这些死士全部捆缚住扔到殿外,萧居瑁才居高临下看向萧逸,“知不知道方才是谁射的你?”
萧逸只觉气力渐失,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萧居瑁的声音。
“你的王妃秦悠。”
秦悠的外公是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射死萧逸的那把重型弓弩就出自她外公之手,被当做秦悠的陪嫁,一同入了王府。
秦悠原本打算等时机成熟,将这把弓弩送给萧逸,可是成亲后的生活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她渐渐察觉到萧逸华美外表下的肮脏内里,她决定蛰伏。
萧逸果然如她所料,对她彻底失去兴趣,不闻不问,甚至在她生孩子的时候,都在外头花天酒地。孩子生下来后,他也就看了一眼,给孩子取了个名,就不再关心。秦悠本就不是软懦的性子,一来,她要给父亲他们报仇,二来,她需要给萧成瑾一个安宁和乐的未来,这一点,萧逸根本做不到,他不配当一个父亲。
秦悠蛰伏几年,直到萧居瑁渐渐大权在握。其实她本来以为最后独揽大权的会是摄政王,虽然过程与她想的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
她用外公的弓弩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王。她合该被千夫所指,可是她不后悔。
萧居瑁望着萧逸失去神采的眸子,缓缓道:“那把弓弩是安王妃的陪嫁,她原先是打算送给你的,只可惜,你没珍惜。”
萧逸张大了嘴巴,嗬嗬地说不出话来,其实他还想问,为什么他的死士们会不受控制了。
秦悠跟随镡时观进了乾坤殿,身后还有两士兵抬着重弩。
她行至萧逸面前,神情淡漠,“你以为使用垠草就无敌了?我憎恶垠草夺走了父亲的性命,这几年一直在想着如何克制,既然他们不惧疼痛,那么mí_yào呢?只要让他们服下超越寻常人几倍的mí_yào,他们一样会失去力气,无法战斗。”
这个想法极其简单,但人们往往会被死士们的凶猛吓住,第一反应是想着如何解了垠草之毒,却很少能想到mí_yào。早在安王进殿之前,萧居瑁就提前吃了解药,在乾坤殿内点满了迷香,这么多迷香连一头大象都能迷倒,更何况不过是吃了垠草的人。
萧逸瞪大的双眸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他死不瞑目,不是因为没能杀掉萧居瑁,而是因为自己死在了妻子手中。
寻常只要妻杀夫,那就是极其重大的罪过,但如今只要萧居瑁金口一开,安王妃便能成为大义灭亲、忠君爱国的楷模。
安王一事就此落下帷幕。
可能有人会认为安王布局这么多年,居然在逼宫之时死得那么快,实在令人有些难以相信。可是,知情的人却觉得这是注定的,早在江南大案被迅速掀开之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萧逸其实心里也明白,所以才会急得跳墙,带着一丝侥幸,直接杀进宫里。
他的死,已然不可避免。
安王一死,安王的余党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萧居瑁和镡时观将整个京城彻底清洗了一遍,又有不少官员落马,其中还包括刑部尚书史铁文。
安王的那些死士有许多都是天牢里面的死刑犯,被史铁文动用特权,提供给了萧逸。
林墨、蔡立、萧逸三大案件的落幕,使得许多官员丢了乌纱帽,有些还是朝廷重臣。为维护朝纲秩序,萧居瑁与众位大臣一起,从各部、各地选贤任能,将一些政绩杰出、身家清白的官员提拔上来,委以重任。
这些官员本来就没有参与党派纷争,而是兢兢业业地为百姓效命,萧居瑁看重他们的品性、才能将他们提拔上来之后,他们很自然地就成为了萧居瑁的能臣干将,这样一来,皇权更加稳固,萧居瑁在众臣心目中的威严与日俱增。
等他将安王余党肃清、整顿朝纲之后,日子已到了十一月中旬。
萧居瑁在静泉宫批阅完奏折,紧接着泡了个热水澡,刚回到静泉宫,就见镡时观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玄色衣服,英俊挺拔,气势凌人。
不过他一见到萧居瑁,身上的冷气就弱了下来,严肃的神情也变得极为柔和,幽如深潭的眼眸落在萧居瑁披散的湿发上,心中无奈一叹,只好走上前去,拿起软巾,替他细细擦了起来。
“天气越发寒冷,沐浴完头发要擦干,否则容易着凉。”他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可每次萧居瑁就是任由头发风干,也不知是为什么。
“不是有你么?”萧居瑁钻进被窝,拿了一本书开始翻阅起来。
镡时观手上动作顿了顿,“若是我不在呢?”
萧居瑁看他一眼,“你不在还有赵全。”
镡时观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笑了,便不再与他耍嘴皮子,而是老老实实给他擦起了头发,还带上了一丝内力。
等擦干了,萧居瑁就将书一扔,直接躺到被子里,嘟囔道:“这些天累死了,你赶紧去沐浴,然后过来给我按摩。”
镡时观在他露在外头的额上亲了一下,萧居瑁笑了笑,将自己整个埋进被窝,闷声道:“还不快去!”
等镡时观拾掇好回到静泉宫的时候,萧居瑁已经睡熟了,他不忍打扰,于是悄悄进了被窝,将他抱进怀里,一夜无梦。
翌日上完早朝,萧居瑁携镡时观一起游览御花园,正在兴致上,赵全就过来禀报:“陛下,威远侯携祁安伯幼子蒋凌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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