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男人将他抱入怀中,“若是还觉得困,就再去睡会儿。”
萧居瑁鼻子一酸,他真的羡慕元宝了。
镡时观见他埋头不语,还以为他不愿去上朝,便抱着他往床边走去,作势要将他重新放回床上。
萧居瑁回过神来,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一双猫瞳静静望着他,像是春日的一掬清泓,透彻无垢。
“知道了,带你一起去,不过得等我净面后再走。”
萧居瑁就趴在床上等待,脑子里满是镡时观写的对策,方才太过佩服,便没有细想,如今静下心来,倒是觉得这对策虽好,但实施起来相当难。
这一层一层发令下去,中间不乏贪墨之人,一级一级扣减,最后分到灾民手中还不知只剩下多少。
正想着,镡时观就神清气爽走了过来,萧居瑁不禁心生敬佩,这人身体真好,一夜未睡,竟还能这般精神。
若是他心中所想被镡时观知晓的话,镡时观定然觉得好笑,他带兵打仗多年,经常几日不眠不休,这不过是批阅奏折一夜,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镡时观是在乾坤殿的偏殿里与朝臣共商国是,他去的时候,朝臣还没过来。
他坐于左首位置,将萧居瑁放在自己椅子后方,其他大臣也不会对他身后感兴趣,定然不会发觉,萧居瑁乖乖趴在地上,绑着布巾的尾巴圈着身体,姿态慵懒。
不一会儿,朝臣们依次踏入殿内,在他们的位子上坐下,一个个面容憔悴,有些似乎还没睡醒,耷拉着眼皮。
当然,萧居瑁躲在椅子后面,自然看不见这些人的面色,若是看见了,总是要拿他们和镡时观作一下比较的。
没有皇帝在场,众位大臣自在许多,在镡时观开口之后,他们便畅所欲言,首先由御史弹劾一下镡时观的过错。刺客一事已说,兰延桂便针对昨日摄政王为了爱宠,无视宫内礼制之事,说了大半天,完了之后口干,喝了足足一盏茶。
镡时观耐心听罢,将昨日对太后说的话原封不动送给他,后面还加了一句:“不知兰大人可听说了南边灾民一事?”
兰延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捋着胡子点点头。
“本王昨夜想了一些对策,还请各位大人过目。”镡时观将几张纸传给众人过目,“诸位若是有其他建议,都敞开了说。”
他考虑得足够周全,其他人看完之后自愧不如,哪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镡时观见状,便道:“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本王就来说一说。”
众臣和猫陛下:“……”你自己写的还能有什么意见?
镡时观看向兰延桂,“兰大人,以往赈灾之事中官员贪墨不在少数,您是清楚的,所以,本王想请您亲自督办此事,若是有人贪墨,即便只是一个铜板,也要加以惩戒。兰大人觉得如何?”
众臣心中一凛,未料摄政王早就有所防范,兰延桂身为御史,有监察百官之权,且他素来耿直刚硬,不留情面,只要看见有人违背法纪,他都要说上一说。近年来,他弹劾镡时观的次数是最多的,有人看他不顺眼,想借镡时观的手除去他,结果镡时观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而现在,镡时观居然在兰老头的又一次弹劾后,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不得不说,摄政王的心思他们是真的看不懂了。
兰延桂倒是没有多少惊讶,眼皮耷拉着,点了点头,“下官定不负百姓所托。”
萧居瑁听到这里,对镡时观和兰延桂之间的关系倒生出了新的想法。在此之前,他是挺喜欢兰老头的,虽然他很古板,可每次听到他弹劾镡时观就觉得开心,反正看到镡时观吃瘪是他的一大乐事。
可现在,他忽然有些明白,镡时观之所以一直没动兰延桂,是因为朝廷需要这样的人,而兰延桂一直弹劾镡时观也只是职责所在,但都是些小打小闹,这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连摄政王都敢弹劾,还会怕其他人?
“那就有劳兰大人了。”
男人低沉的话传至耳中,萧居瑁忽然就觉得,自己还需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虽猜到可能会出现贪墨一事,镡时观却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就如林静姝所言,他不及镡时观多矣。
作者有话要说:
猫陛下: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不要学朕!
第20章 朕居然被陷害了
萧居瑁从小就没想过要当皇帝,母妃也一直希望他能够平静安宁地过完一辈子,要不是他的几位皇兄在权力斗争中全死掉了,龙椅也轮不到他来坐。
他没什么野心,一开始的时候如坐针毡,后来渐渐习惯了,却又头疼每日的国事,一看到朝臣们的脸,他就一天都没什么胃口。
更何况,还有一个镡时观天天管着他。
可是今日,他躲在一边聆听镡时观与大臣一起商讨国事,内心就慢慢燃起一道火焰,胀胀的,热热的,似乎有种使命感在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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