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以前虽过得不顺,却也从没遇见过这种危机到他性命的事。昨日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救别人,想着不惹事生非,所以不留下身份让那人报恩,可现在,他倒希望来个人救他了,就是那人不让他报,他也得缠着把恩报了。
关及性命,什么都是渺小的。
可到底没人来救他,不过好在他们冲出去了,没有被抓到,就是元宝在后面闷哼了一声,估计是被山贼胡乱挥舞的刀砍到了,宋远腾出一只手到后面扶住元宝,“伤哪里了?坚持住。”
元宝没立刻吭声,咬着牙忍耐了一会才道:“我没事少爷,那些人没追上来了…”
“你坚持一下,我们跑出这个林子了就停下来我给你看看。”宋远攥紧了手里的缰绳,他感觉手心勒的疼,大腿内侧也是火辣辣的,他很久没骑马了,能骑着马把那些山贼甩掉他自己都觉得神奇,大约是在死亡面前被激发了?
回想一下自己翻身上马再栽着元宝一路跑出重围,宋远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
他还不想死,他的人生都还没开始。
半个时辰后,宋远总算摸着黑跑出林子了,在一个茶馆后面下了马,扶着元宝小心的靠着墙坐下,宋远喉咙有些疼,沙哑的道:“元宝,清醒些。”
元宝动了动胳膊,借着微弱的月光,宋远看见他脸色白的吓人,平常总是笑呵呵的笑眼此时也半睁着,十分虚弱,宋远手指有些发抖,他想他可能判断错了,元宝受的伤远比他以为的要重。
撕开元宝背后的衣服,一道长约小半尺的刀伤映入宋远的眼底,宋远皱紧了眉,这个伤麻烦了,别说他身边没有任何药瓶,就是有,也要好一番救治。
“少,少爷…我是不是要死了…”元宝的声音虚弱的只能发出气音,宋远心里一紧,一直淡然冷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安慰道:“不会的,我会救你的。”
元宝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在逃命的关头,他拼着被抓住的风险也要带着他。
宋远想跟元宝清理伤口,可是发现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没有清水,也没有酒,不然酒还可以消毒。
直到这个时刻,宋远才觉得无助,后悔,他不该在过去为了躲避继母而对她言听计从,没有好好读医,否则这个时候他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他就是活的太平淡了,太懦弱了。
他不想惹事生非,可现在就因为他曾经的不惹事,而现在要看着元宝受罪,却无能为力。
宋远身上没一分钱,随身的玉佩也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儿了,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办…
元宝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宋远闭了闭眼,胡乱撕下自己的衣袖把伤口包起来,“我背你去找客栈。”
元宝这个时候意识很模糊,只勉强撑着眼皮,他觉得他要死了,那一刀非常的深,他现在都快昏了还觉得伤口疼的厉害,他感觉到宋远背起来了他,“少爷…别费力气了…”
“你别说话。”宋远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汗水,划过眼角,衬的他的眼睛在这黑夜里十分的明亮。
宋远一只手固定着元宝,一只手牵着马,这马还有大用处,一会儿他可以把马卖给客栈的老板,让他们住一晚。
走了两条街也没看见客栈,宋远有些着急,想再加快点脚步时突然腿窝软了一下,差点没崩住跪在地上,他摔了事小,元宝可经不起了。
正当他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上面传来一道声音。
“还挺能撑,啧啧。”
就是上面,宋远抬起头看向蹲在墙上的男人,觉得那一身黑的夜行衣很眼熟,也不是眼熟,夜行衣都长那个样,就是他昨天才救了一个。
“教主,你来看看,这两个像什么人?这么惨,活像刚被人追杀了五条街。”男人大咧的笑着说道。
“随便两个人都能吸引到你…还蹲在墙上,给我站起来,难看死了。”又一道稍清冷的声音传来。
宋远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也不敢轻易走开,暗暗的紧了紧手里的缰绳。
他这两天应该犯霉运,不,是血光之灾。
宋远警惕的盯着后面出来的男人。
这个被称作教主的男人,倒是让宋远意外了,是个很年轻的男子,脸上没有蒙面罩,甚至也没穿夜行衣,光明正大的穿着暗红色的衣袍,面目在月光下俊美的让人觉得晃眼。
宋远不经意对上男子的眼睛,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另一双眼睛,虽然紧紧闭着,但宋远可以确定,如果那人睁开了眼睛,大约就是现在这个男子的眼睛。
右眼下还有一颗很小的痣。
宋远的眼睛蓦的明亮了,唇角也勾起来。
他觉得他的身体都在隐隐的发抖,是兴奋激动的。
怕认错,宋远又去看他的腰间,一块玉璧安静的挂在上面。
蹲在墙上的右护法眼看着宋远的目光从自家教主脸上移到下身,眼睛又那么亮,不由得脚底一打滑,差点从墙上掉下去摔个狗吃屎。
干?现在随便碰上一个男人都是断袖了?!
而且这断袖一上来就用那种眼神看教主真的好吗?!
正当他想愤愤的骂一句臭不要脸时,宋远动了,他张开了嘴,看着教主,声音发颤,说道:“我,我是你恩人!”
???右护法这回直接掉下去了,堪堪在墙上蹬了一下才没真的摔成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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