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蓉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又疑惑的看着盗跖。
直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默的盗跖点头,端木蓉这才一脸不可置信的放下了银针,这才转身带路。
到盖聂那儿并不远,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那是盖聂的住处。
古朴的木屋,四周用一节节截成半段的竹子围绕起来,木门微微敞开,窗户也被小段竹子支起来可以微微看见里面人的身影。
端木蓉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出道路。
卫庄在前,他发现自己的腿都有些止不住的颤动,并不是害怕,而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其余人等留步。”待卫庄过去后,端木蓉又拦住了众人“盖先生说过只见卫庄。”
卫庄偏头转身,对着赤练白凤道“你们留下吧。”
“可是……”赤练几步靠前,张嘴正欲说什么却被卫庄那警告的眼神生生的逼了回去。
最后,赤练只要咬了咬嘴唇,闭上眼低头不再看,她的担心众人也明白。
“赤练没事没事,如果他俩打起来了,就让白凤抓住卫庄往北走,我带着盖聂往南跑,有我们的速度将他们隔开一定没问题。”说归说,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盗跖受了重伤根本不可能使用电光神行步,单说要拉开卫庄便是难上加难。
本是想好好安慰一下赤练,却把气氛搞的更阴沉。
盗跖轻轻的靠在白凤的身上,白凤抱着他轻轻一跃坐到树的枝干上,给盗跖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凤凰也缓缓走到树下,坐下小憩。
柴门外只剩下端木蓉与赤练。
“赤练姑娘的心里我懂。”端木蓉喃喃到,她看见赤练抬头看着她继续说道“卫庄这样进去,我怎么不担心盖先生。若是他们以命相搏,是死是生,谁死谁生,命数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四
一步一顿,短短的几步却像是隔了千丈的距离,更像是可望不可即的遥远。
鲨齿剑尖沉沉的拖在地上,摩擦着地面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终于,痕迹止于剑尖停住的地方,卫庄也走到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前。
卫庄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己复杂的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伸手,推门,抬脚。
门轻轻的扣上了。
“师哥?”卫庄手中握着的剑柄更用力了些,指甲顺势陷入肉中,他忽视了这微妙的痛感,目光却定格躺在那木床上的人。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盖聂的模样,他穿的仍旧是那身朴素的白衣,依旧是那身行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没有舒展开,阖眼闭目,嘴唇颇为干燥。静的让人不敢打扰,温和的光渐渐的洒在他的脸上,一片祥和。
平稳的呼吸声。
卫庄想大约是师哥睡的太沉了。
于是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沿着床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看着盖聂的睡容,那么平静。
当年他们一起在鬼谷的时候,他是皱着眉头,带着那种悲悯的情怀和眼神看着天下。
后来,他要与他施行三年之约的比试。他仍旧是带着那种悲悯的目光望着他。
卫庄不明白的是,盖聂到底是因天下而悲悯,还是因为他……
“小庄。”沙哑而又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卫庄的沉思,瞬间清醒了神志下意识用那种隽狂的目光望着盖聂。
卫庄点点头。
他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可下意识站起身将剑握在手中,居高临下的说道“打一场。”
盖聂点头,慢慢的支起身子想要坐起来,突然一阵猛咳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你病了?”卫庄道“还怎么打。”
盖聂道“现在,咳咳……咳咳,现在若不陪你打一场,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你!”卫庄眼中的惊讶迅速的掩藏起来,半是质问道“莫不是病了只是你找的一个借口。”
“小庄!”盖聂尽力的平稳自己的呼吸“若不是蓉姑娘医术高明,现在你见到的不过是堆白骨罢了。”
“我不信。”卫庄左手藏在宽大黑色的袖子里,五指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一阵血色。
“生死由命,何来你信与不信?”盖聂说的平淡好像看透了似的,嘴角竟然泛起了柔和的笑意,眼眸一阵透亮。
卫庄没有声响。
“小庄,这天也越来越冷了,你要记得好好穿衣吃饭。”
“执念不要过重,好好稳定过日子吧。”
“还有呀,武术不可荒废你仇家太多了。”
“小庄,咳咳……之前一直想着能见到你就好了,还好你赶上了。”
“最后不要忘了,将我葬于鬼谷。”
盖聂气息漂浮,卫庄早已明白他的身子到底差成什么样子了,可是死死的竟然蹦不出一个字来。
心如刀绞,便是如此吗?
见卫庄半晌不开口说话,盖聂叹了口气“小庄,我们来打一场吧。”
“你方才说的可算是遗言?”卫庄道。
“恩。”盖聂点头。
卫庄神色有些复杂,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换回了他那不羁的神色,吐出几字“若帮你做这些事,我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恩?”
“你要我做这么多事,那你也帮我做一件事吧。”卫庄直直的盯着盖聂,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微微的偏头,眼睛半阖。
“好。”盖聂轻轻点头,又张眼看着卫庄。
“活下去。”卫庄一字一字的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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