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2月1号,运进城内的粮食还不够两天之需。
广播里反复高呼的一句话是:“做最后的坚持,胜利就属于我们。”
莫斯科。
乌曼诺夫谨慎的写着病例记录,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坐在桌子对面。这是例行的检查,但乌曼诺夫依然感到些微不安,就像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穿得再多也会阵阵发冷。
“您需要多加休息。”他说。
元帅回答说:“好的。”他声音不高,姿态语气似乎相当富于情感,因而不像个威严的军人。
乌曼诺夫不由添了一句:“您对您健康的关注不单是为自己负责。”
“情况很糟吗?”
乌曼诺夫正视着元帅,他消瘦的面孔上忧虑的神态仿佛与生俱来,而在此刻愈显沉重。
“还好……”乌曼诺夫斟酌了一下说,“只是您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沉默了一下,胸外科医生似乎意识到今天的话有些多。他低头重新浏览了一遍写下的内容,就听见元帅问:“今天就到这了?”
“是的,”乌曼诺夫点了点头,尽量的微笑了一下。
从内心深处,他对这项“任务”早已感到不堪重负。任何有经验的医生都可以预知病人病情发展的趋势,他们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拖延。病房里的事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他后来回想,战时最让他焦虑的并不是严酷的环境,而是前途未卜的迷茫和深陷绝境的假想。
德军在莫斯科城外几十公里的地方,他们也许可能在任何一个清晨、午后或者黄昏出现在城市当中。人群将被屠杀,建筑将被摧毁,雕塑绘画毁于一旦,家园和国家想特洛伊古国一样沉沦。
“可我们只能这样,”乌曼诺夫不由得想,“不过是得过且过吧。”
沙波什尼科夫已经戴上水獭皮毛的帽子,乌曼诺夫站起来走过去帮他穿上大衣。
“您对战局怎么看?”元帅在把胳膊伸进袖子的时候突然问。
乌曼诺夫愣了一下,他随即机械地说:“我们会胜利的,斯大林跟我们在一起。”
元帅笑了。
“是的,我们会胜利的,”他接着说,“即使法西斯占领了我们大量的国土,他们甚至占领了乌克兰;但这里是莫斯科,他们来到这里,就是陷进了泥潭。德国人像上一次大战一样被迫在两线战场作战,等待他们的只有重蹈拿破仑的覆辙。”
他的眼睛闪烁着沉着的光,嘴角的皱纹显示出坚强的信念和意志,“每一个苏维埃的公民都是战士,您会亲眼见证不可一世的法西斯的失败。”
像往常一样,乌曼诺夫跟在护送元帅的警卫后面走到门外,目送元帅的汽车开走。
那是数十年来莫斯科最冷的冬天。气温降到零下30几度,寒风刺骨,滴水成冰。白雪覆盖原野,河水也无法流动。从德军战地厨房端出的滚热汤汁在几分钟内结成冰块,黄油要用锯子锯成薄片,牛肉要用斧头劈开,甚至有时木质的斧柄都会震裂。德军数以千计的士兵因为冻伤失去战斗能力,无数的坦克和大炮弃于荒野。
德军的士兵不再奢求进入俄罗斯的首都庆祝圣诞节,席卷欧洲的闪电部队终于在远东停滞了脚步,战争的天平已经在莫斯科郊外的寒风中逆转。
作者有话要说: 列宁格勒冰上运输线这段,也是充满戏剧性地荡气回肠
☆、12.9
1941年12月冬苏军军情通报:
自月初起,我军在南线发起反攻;至12月9日,收复季赫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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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蠢货!”集团军司令部里,费久宁斯基愤然的把电报纸拍在桌子上,他摔开椅子站起来,几大步就在屋里转了半圈。
“给一师回电,命令他们追击?”kulik问道,那一天他是值班参谋。
“回。而且要用最为严厉的措辞,质问他们就是这样来执行战斗部署的吗?”司令员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大幅地图前,他的目光顺着公路的走向一路向北,“告诉他们,要是这个装甲团退到季赫温,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kulik走上前来,他伸手指着季赫温南面一处带着车站标注的图例说:“一师曾经报告说在这里留下了两个营,是否叫他们出来先顶一下?”
费久宁斯基点头干脆的说:“不是顶一下,是全力阻击,在一师主力赶到之前,要把德国人拖在这里。加在电报里,马上发出去,”他踱了半步,又转头说,“还有你,亲自去一趟这个车站。”他加重语气说:“你知道要怎么办。”
1941年12月初,蛰伏了半个冬天的俄国人似乎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列宁格勒方面军和沃尔霍夫方面军联合行动,向德军发动攻击。如果这些军事行动能够得手,列宁格勒被围困带来的窘迫现状可望大大缓解;而彼时正赶上莫斯科的苏军在11月攻势的艰苦拉锯后转入反攻,两大城市军事上的动作一旦成功,就会产生巨大的难于估量的政治影响。
苏军对于此前双方反复争夺的季赫温志在必得。
此时,原本在沃尔霍夫水电站附近驻扎的一个德军装甲团的动向使战场局势变得十分微妙。
一直以来,这是一支独立行动的部队,行动迅速,推进能力强悍,实力不容小觑;苏军反攻开始后,种种情况表明,德军这一部装甲团有向北行动,增援季赫温的迹象。
苏军的应对方案是以距离最近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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