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得浑身是汗,正好太阳升到最高点,我随便打了两只野鸡,艾尔伦负责把它们捡起来。
艾尔伦选的是一把匕首,我吩咐艾尔伦去附近的溪边把鸡毛拔了,自己用匕首把树枝削出尖端,打算一会儿将整只鸡串在树枝上。我接着用剩下的木条搭了一个简易的烤架,往烤架下堆了好多枯木枝,拿出火石打火的时候,却怎么都打不着。
以前我秋狩时身后跟着四个侍从,烧火做饭从来不用我亲自动手。这次我贪图和艾尔伦独自出行的愉快,全然忘了艾尔伦是个空有武力的斗士,和我一样是温室里的花,从没在野外真正生活过。
我对着两块火石左右为难,艾尔伦倒提着拔干净毛的野鸡回来了。我把匕首扔给他,让他去把内脏清理干净,想着能用这点时间把火的问题解决掉。
然而事实并不如我想的那般美好,两块黝黑的石头还是令我束手无策,我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在附近巡逻的守卫喊过来帮我打火,又觉得抹不开面子。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艾尔伦杀好鸡回来了。他将鸡串在树枝上,将它们放上烤架,然后绕到我身后,捉住我的手重重一摩擦,我面前的枯枝就冒出了青烟。
艾尔伦的手湿漉漉的,握住我的时候能感受到凉凉的水汽。我觉得贴心的唐尼肯定让人教了他一些照顾我的技巧,所以十分放心地把剩下的活计都交给艾尔伦。艾尔伦看起来有些无奈,但还是接过我的工作,坐在火堆旁照看起烤鸡来。我呼吸着有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坐在大树下惬意地看着他,自觉非常深入地体验了一把享乐的精髓。
很快两只鸡就变成了金黄色,香味自火堆升腾,直扑我的鼻子,油脂滴落在火堆上,蹿起细微的火花。我自觉地坐到火堆旁,艾尔伦将鸡腿撕下来,用洗干净的叶子包好递给我。
我低头咬一口,外皮酥脆,内里香软,虽然少了作料,但是火候正好,味道相当不错。我一边吃一边矜持地夸艾尔伦,觉得我平时没白宠他,艾尔伦后来总是在我吃完一个鸡腿,正要开口说话时把下一个鸡腿递给我,我单方面认为他在害羞。
吃完后艾尔伦把东西收拾干净,我们上马继续出发。下午我们的运气也不错,我射中一只花翎稚鸡的左腿,艾尔伦下马将它捡过来,用碎布条绑好腿后挂在马上。黄昏将近时我们找到一小片空地,正好能够放下一个帐篷。秋狩的习俗延续那么多年,对于领主来说早就演变为娱乐的仪式,侍从在两匹马上准备了很多东西,足以保证我在森林里过得安全又舒适。
“就这儿吧。”我停下马,满意地看着这块空地,准备吩咐艾尔伦把帐篷取出来支好。
我正要开口,突然听见有东西破空而来的尖锐声,然后我看见艾尔伦从马上跃起,将我扑倒在地。
凸起的锋利石子划过我的脸,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鲜血顺着我的脸滑落到地上。温热的液体沾湿了我被艾尔伦压着的手,我意识到有刺客,立刻从腰间摸出哨子,用力吹了一声。
大片的鸟雀被我惊起而飞向他方,艾尔伦死死地压着我,用他的身体将我保护得严严实实。他紧张沉重的呼吸一直回响在我耳畔,我能轻而易举地从中剥离他出对我的珍视。
我的大脑一时空茫得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心脏疯狂跳动,在胸膛里锤出擂鼓般的声响,幸福得不知所措。父母战死,情人叛变后,我以为所有人对我的好都是在我的权威逼迫之下,如今方知还有一个人对我有一点真心。
我一直认为我对艾尔伦只是宠爱,原来他在那些冰冷刺骨的凛冬之夜里给过我的欢愉和温暖一直被我好好珍藏在记忆里。像是将一颗混沌的宝石放在阳光下,会在光与影的作用下折射出清澈透亮的光线,我在这一刻清楚地认识到我的心脏从此不单单为我一个人跳动,竟觉得和艾尔伦一起死在这里也没什么。
幸运的是那名刺客一击不成后好像很快就撤离了,死里逃生的喜悦没让我高兴多久,艾尔伦一下比一下虚弱的呼吸让我陷入从未有过的慌乱。我大声地告诉他坚持住,他起初还能用柔软的头发蹭我的脸来回应,后来连轻微的触摸我也感受不到了。我生怕艾尔伦出事,我刚认清我的感情,我不能失去他。
时间流逝得很快,又极其缓慢。我的暗卫终于姗姗迟来,我厉声让他们不要管我,先把艾尔伦送回行宫。丹尼尔满头大汗地想要跟我解释,我的心现在全在艾尔伦身上,根本无暇顾及他说了什么,只是让他一会儿再说。
一支铁质短箭射中艾尔伦的小腹,鲜血汩汩流出,将土地也染成鲜红的恐怖颜色。我撕下一块布条把他的伤口裹住,暗卫们将他送上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现在只剩下我和丹尔尼,我给自己几秒钟的时间冷静下来,然后问丹尼尔:“周围的暗卫被杀了?”
“他们都被打晕了,对面的刺客手法很熟练。”丹尼尔答道。
我皱着眉头吩咐道:“加派人手去保护其他领主的安全,再留一队暗卫保护行宫,让剩下的人全部进森林搜捕刺客,明天黄昏之前务必回来。”
“是。”丹尼尔领命去做事,我喊来两个巡逻的守卫护送我回行宫,一下马就直奔我的卧房。
铁箭已经被取出来了,上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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