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们开始相信孩子的话,孩子指引了他们平安的航路还有财富的所在。
人们生活开始变好了,富庶了,笑声也渐渐多了。孩子穿上了锦衣华服,走到哪里,人们都笑着尊称他“神使大人”。
看起来多么幸福,那是他带来的幸福。孩子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只是安逸富足的生活并不能满足人们,他们开始想着规划如何去抢占哪座小岛,如何打劫过路的渔船,如何抢夺更多的奴隶。
渐渐地,笑声变了味道。
孩子无措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开始反思,自己的预言,是否准确。
他的预言,不是为了带来这些啊。
他看着宴席上无数的酒菜被浪费,看着数不清的所谓‘奴隶’被殴打致死,或是像畜生一样被贩卖。
太多了,他救不过来了。
预言开始出现了偏差,甚至到了最后,已经完全不准了。
殴打和辱骂也没有用处。人们商量着把他送回海里,一开始大部分人反对,然后是一半,然后是几个,最后,都没了。
所有的人,都希望他这个已经毫无用处的“神使大人”离开。
他让他们失望透顶。
那日,孩子穿着已经破旧不堪的白衣,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些曾经拥护关爱他的人们,只是,现在那些脸上,能看到的只有冷漠和厌恶。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给你们带来幸福啊,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满足呢……”孩子咽呜着走向了海里,直到海水把他瘦小的身躯吞噬。
海水原来是那样冰冷的存在。
一场海啸在之后席卷了整个村庄,几日后的阳光,照在一片安静的海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那断壁残垣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后来有人见到过这孩子,只是不再是那么天真爱笑的模样,总是一身厚重的黑衣包着纤瘦的身体,一头黑发,眼里,是寒冰不化的黑色寒潭。
……
一目连睁开眼,摸了摸脸颊,竟然有几滴泪,不由得自嘲一笑:“好久没听到这般伤感的故事了。”
青行灯却不认同:“你说笑了,我这里成千上万个故事,毫不谦虚地说,大半都比这悲伤地多。你也是听过的,当时可是听完毫无感想呢。”
“是这样吗?”一目连乖巧地笑。
青行灯可不容得被糊弄,不依不饶。
“你到底是因为故事而哭,还是因为这个人呢?”
“有什么不一样?”一目连摊手。
“哼哼,这里面,不一样的可多了。”
一目连有些羞赧,赶紧转移话题:“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说吧。”
“这个故事是谁告诉你的?”
青行灯轻轻笑起来:“你倒是一如既往地聪明。这故事,当然是生还者说的。”
“那这次我猜猜,这生还者,不止一人,他们的身份,就是那些奴隶。”
青行灯眯起眼端详着面前眼里含着笑的男人,末了,轻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到我这秀恩爱来着,请您走吧,我活了这么久,最不乐意听的故事就是秀恩爱!”
一目连哭笑不得地被哄走了。
“你这个人,就跟你的故事一样无聊,哼。”
后来有次,青行灯又被一目连气着了,就故意把他曾经因为荒哭过的事告诉了当事人,还嗤之以鼻地说一目连的故事那么无聊,能听哭的一定是真爱。结果没想到一目连只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而某个一向是冷着脸的两米二大男人先红了脸。
一目连也自知自己的故事不是多么有意思的故事,就连他自己,在回想那几百年间的事情时,都感慨一句,原来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啊。
可是某个本该是铁心石肠的人,却默默地为他流了泪。
这样的家伙,既然是独一份,所谓的庇佑,也不过是占有的一种、更光彩更动听的说辞罢了。
他可没有别人描述的那般清高,有那么些时候,他也会想着自私一点。
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
壹拾壹
日子过得很是无聊,荒经常“欺负”小妖,大家敢怒不敢言。
一目连看这样下去不行,索性就把他带在身边,没想到荒竟然安稳了。
不大的房间,清风徐徐。
荒把被风吹乱的几张纸用纸镇压好,给砚台添了点墨,茶盏也没有水了,他去拿了一壶新的。
一目连用手背捂了捂眼,荒注意到了,把灯芯挑亮。
放下木棍的时候,一目连不知什么时候在看着他,让他不由得赫然。
“怎么?”他正襟危坐。
一目连恬然一笑,撑着下巴,似乎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模样。
“大家都说你不好相与,但我看来,你却温柔地很。”
荒得到这样的评价,脸上有点烧,他咳嗽一声,道:“我就是无聊,你让我跟着你,我又没事干,只能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发时间了。”
“是是,若是你不去与茨木酒吞打架把竹林毁了小半,也不至于落得给我打下手的下场。委屈你了。”
那四个字仿佛是哄孩子一般,带着点亲昵,原本荒听了该恼怒,愣是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了。
一目连也不觉尴尬,再次提笔。
荒看着一目连的发丝从肩上垂落,有几缕一直在砚台上方飘动,让他心痒痒。
是不是该去移开一些。不然等下要沾了墨了。
一时静谧,窗外传来一声雷鸣声,没过多久,雨幕哗哗地降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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