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的双眼不由地微眯了起来,身上已经被人换了套衣衫,原先的被褥也撤了下去。只是我此时身上仅穿了一件袍子,里头连中衣都没给我换上,那胸前的伤口倒是换上了新的绷带,想必昨晚已上了一遍药。身上没有发汗后的黏腻感,想必我酒醉之后有人给我擦洗了身体。
此时怡青已带着几个侍女从门口进来,将洗漱之物摆放好,走到我身前福了一礼道:“教主,你身体可有不适?”
我摇摇头问她:“怡青,昨晚我醉了之后是谁把我扶到床上去的?”怡青虽然是我的婢女,不过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罢了,一些太过亲密的事我反倒不会叫她来伺候,毕竟男女有别,我只把她当妹子看待,可不会有那龌龊的念头。
谁知我这话问出,她将手掩在嘴上,眼中却满是忍不住的笑意,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发笑。只见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禀告道:“是林坛主把教主扶到床上去的,教主醉得不省人事,怡青不敢儹越,教主的衣衫是林坛主换的,伤口换药这事也是林坛主做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道:“倒真把他堂堂一个坛主当做家仆来使唤了。”
☆、第 3 章
第三章
下午我进到书房中去处理教内事务,又叫人将严广押到书房内来。严广与其说是武人,倒不如说他是书生更合适,平日里只会赏花弄月,吟诗作词,他那两三招三脚猫功夫,自保都难,不要说在我教中掀起风浪来了。此时被我两个手下押着一路过来,脸色十分难看,文人最看重脸面,想必他对这像囚犯似的押解模样十分不耻,所以一进到书房内便对我怒目相向,又加上昨晚上我逼他办的好事,一看到我便忙不迭地大骂起来,无非是些“狗贼妖人,不得好死”之类的言语,无甚新意。
我对那两个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这两人道了声遵命便恭敬地退了出去,还将房内给带上。
我走到严广面前,此时他正被点住穴道坐在桌子旁一只绣墩上,虽想用破口大骂来为自己壮胆,可脸上的心虚任谁都看得出来。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听说你不肯吃饭,要跟我死磕到底是吗?”
严广听完我的话,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边,不作言语。
见他不回话,我轻笑一声,又喊道:“严广,严亭云!”
果然这回他将头转过来正对我,恶狠狠道:“张道任,你不配叫严某的字。”
亭云是严广的字,平日间张复月为表亲昵,总是以“亭云”二字相称,此番这两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自然没有那亲昵之感,反倒充满一股嘲讽之气,他向来心高气傲,怎么会不出口斥骂我?
我站在他跟前拿根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不肯吃饭也好,我教中也能省下不少粮食来,像严公子这样的大家少爷,平日里珍馐美味吃的不少,饿两天,清清肠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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