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的橘气冲冲地把手机摔在床上，粗鲁地穿回衣服。电话的内容似乎并不愉快。两道眉毛皱得比接电话前还深。这种状况下，很难再重新跟他温存吧。
「我三十分钟后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
「有工作？」
「市井那个混蛋肯定是见不得我们两个亲热。」
听见橘口中咒骂的名字，朗大感泄气。
对象既然是市井，朗便无从抗议了。和橘相识多年的他不仅知道橘的过去，也是和橘并肩作战的伙伴。
朗也穿上自己的衣服，陪橘来到门口。
「代我问候市井先生。」
橘用亲吻代替回答，朗在小小的幸福中感到一抹不安。
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朗试着转移注意力好分散体内的燥热。他从牛仔裤口袋取出皮夹，望着放在里面的驾照。
「……害我来不及说。」
十八岁那年他考取了汽车驾照。之后过了四年，驾照种类那一栏多了『重型机车』四个字。
没去补习的这两个礼拜，朗其实是跑去驾训班考摩托车驾照。
他对摩托车这种东西向来嗤之以鼻。不但得忍受风吹日晒还缺少ròu_tǐ上的保护，除了危险他想不出有任何优点。和女孩子出去约会，只要会开车就绰绰有余了。
可是，说到和橘见面以及配合橘不正常的生活作息，二轮交通工具还是方便多了。
上次在千钧一发之际，幸亏橘骑摩托车赶来救了他。即使路上塞车，骑着二轮交通工具仍可以畅行无阻。当然，就算学会骑摩托车也不见得帮得上橘的忙，但这总比什么也不做要来得强。说得再白一点，不做点什么的话，他会一直坐立难安。
之所以如此躁进，起因于两个礼拜前父亲打来的电话。当时父亲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好。
『看你念书老是漫不经心，我想你也不可能在毕业前通过论文考试吧，今年能考到这个地步也算不错了。我很高兴你终于有了上进心，将来我们父子合开法律事务所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父亲的一席话让他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考取律师执照后要做什么。
他认真准备司法考试并不是为了想当律师，只是和橘相识之后他检讨自己，从中醒悟到自己做任何事都习惯敷衍了事。为了在处处针锋相对的父亲面前扬眉吐气，也为了和橘站在同一个起跑点，他才下定决心要在司法考试好好冲刺。
对朗而言，忽视『现实』是由来已久的事，『司法考试』恰好是给他机会重新体认的一个现实。他认为没跟他们一样取得律师资格，他永远只能当个局外人。但说到底，司法考试终究是促使他面对现实的一个契机罢了。
老实说，他不知道对自己而言司法考试是不是当前最重要的课题。因为他已经知道，橘和父亲之间牵扯的恩怨可能是什么事件造成的。
既然决定要考取，或许他该坚持到底才对。
可是一旦他考上了，接着将会有一年半的训练期。到时候，橘会愿意为他长期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吗？
他一直以为每个人的光阴过得一样快。可是，这样的想法在橘身上似乎出现例外。
相识半年的期间，就朗所知，橘至少经历了两次险象环生的事件。
他的胸口潜藏着某种激情。朗还不知道他想做的究竟是什么，但起码不能让一切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划上句点。
不允许后悔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不想分心照顾别人的男人，即使如此他还是爱上了自己。
为了回报这份感情，朗无论如何要替他做点什么。
他不急着做出结论。他要充分运用自己拥有的时间去认真思考。如果左思右想的结果还是考取律师资格进入司法界这条路，那么他会心甘情愿去走那条路。
就算帮不了他，起码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朗带着忧郁的心情等待男人归来，蓦地手机铃声响起。设定不显示来电号码的只有一人。
距离橘出去的时间差不多半个钟头了。
『对不起，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或许是顾虑周围，声音压得很低，背后不时传来嘈杂的噪音。
「……你不会有危险吧？」
朗担忧地问，橘带着笑声说『你别瞎操心了』。
『明天有空吗？』
「早上要上课，十二点以后就没课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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