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漂浮,仿佛自己被龙巳囚禁都是梦境。
又仿佛那之前跟龙巳在一起的千年才是梦境。
直到他清醒过来,感觉到右肩的疼痛,如此真实。
而在眼前手里拿着刀不知所措的龙巳也如此真实。
他脖颈上的项圈已经松了,他能够转动脖子,看见那掉在地上的手臂。
此时那手臂已经变成了一个翅膀,因为化物的结界,他并没有那么大,却也很大,从铁床下一直伸到门口,即使已经很灰暗,却能看到那金色。
溟只觉得头脑轰的一声,再次感觉到自己陷入了迷茫,在迷茫中他仿佛觉得自己笑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但此时那种冷彻心扉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我吃了龙女的手臂,你要给他报仇是吗?】“阿巳……”溟的声音,好像气在嗓子中嘶鸣“你过来。”
龙巳只是片刻犹豫,便扔掉刀,扑过来,溟发觉他松了自己四肢的禁制,哦准确的说是三肢了,他用左手把龙巳的头按在怀里,好像很多年没那么做了,他想把那已经生长了二三十年成了形状优美的角从根部咬掉,却在下一个瞬间失去了兴致,只是轻轻舔了一下,还是很甜,却觉得有一股酸意。
“溟!不是我!”龙巳紧紧地抱着他,“不是我,我会帮你接回来的。溟,你相信我,不是我……”
溟只觉得了无意味,他喃喃地说,“阿巳,你知道金翅大鹏的心是不朽的吗?”溟说“菩萨拿了便是如意珠,可解天下苦,龙若拿了便是龙珠,可解万般愁,有了天下万物神魔鬼妖大鹏你便什么都不怕了。”
“我知道溟你什么都好。”龙巳说“溟,你终于跟我讲话了,溟你要相信我……”
溟笑了一下,可惜龙巳没看到,这个笑,好像看着世上万物,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着。
“那我送给你好不好?”龙巳只听到溟的声音说,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推开。
而他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溟那刚刚揽着自己的手,已经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他只觉得刺目的红,漫山遍野……
凤领很少看到什么事,能让敖放害怕,所以他偶然看到敖放露出那种心虚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本来也没什么能让他害怕的地方,就算他是中海的龙王。
那么难道敖放害怕的是,他抱在怀中的那个被层层包裹着的好像一条木头的人?
凤领有点纳闷了,但是在敖殷在门口等了三天后,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些了解。
中海龙王貌似最近过得很不好,又瘦又憔悴,满眼都是血丝,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求你,我问过所有人,他们说,只有你的浴火之力,才能让他断翅重接上去。”
“笑话,”凤领冷冷道。“你把他囚禁起来多时了吧,既然如此,有没有手臂又有什么区别。”
“不……溟,是只骄傲的鸟……”敖巳说,“我知道他,他没有翅膀了便不想活着,求您给安上吧。”
凤领仔细查看着一下这个昏迷不醒的伤者,也就是溟的伤口,“他受伤最重的是胸口这处吧,”他又摸了一下溟后背的伤,心下暗叹这小道消息真的是真的吗?若是这金翅大鹏是敖巳的敌人,他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找了药仙,又找自己,可是若那不靠谱的小道消息是真的,这人是敖巳的情人,那这个情人也太倒霉了吧。
“现在最好的方法”凤领盯着敖巳的眼睛说“……应该是放弃吧。”
接着他又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你难道不知道金翅大鹏的心,永不腐烂,是谓之如意珠,你若得了可以融在龙珠里,那你便真是上天入地,什么都不怕了。”他说:“我找如意珠这么多年,从没遂意过,眼前有一个现成的,你还不好好把握干什么呢?”
“你……”敖巳听了低了头,低声说“他若是死了,我便再没什么能如意了?” 【早知道他受伤自己这么难受,不如当初就遂他的的愿,让他吃点肉,喝点血又何如呢。】“另外他还没死,是你天天用龙血吊着吧?”凤领继续推测。
“你……你怎么知道……?”敖巳神色一暗,自从他当时看到溟自伤,不顾一切地把他敲晕后,溟便再也没醒来,他对自己真是下了狠手,伤了心脉,他用了龙宫和自己以前的所有药材才吊住他的命,自己每天都喂血给他,才让他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后来又找了天上药仙,才把他从濒死线上拽回来。
“有什么比龙血更能吊命的补药呢,”凤领说,“不过,既然这样他都没醒过,我看他自己也已经了无生意了吧。”凤领站起来,打了个呵气,拽过一直站在一旁刻意和溟保持距离的敖巳,靠在他怀里。
敖放把凤领抱在怀里,觉得从敖巳带着溟进来就觉得不断跳动的心口平静了一些。
“凤王,”敖巳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绸缎缠绕的包裹,放在案上“求求您,我愿意做任何事。”
是吗?凤领的凤目瞥了他一下,然后轻轻地打开那个包裹。不出所料地看到里面是中海龙王的冠冕。
……
“那若是我说,只能用龙筋才能缝上他的臂膀呢,你愿意给吗?”凤领沉默了片刻以后,又抬眼看着敖巳。
敖放一直看着凤领,那一抬眼的风情,最是迷人。
只不过敖巳完全没有心思看别人的迷人之处。
他愣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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