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这里没有火,也没有烟,粉色的背景,白色的书桌,还有一个蓝色的水杯。她走到窗前,看到天空飘下粉红色的花瓣。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严肃帅气,女人披着婚纱,像是从天上降临人间的天使。他们相互挽着,言笑晏晏。
她不喜欢这场景,转身,看到一条火龙蹿进屋子,猛的将她推出窗户。
她变成了一片花瓣,飘飘扬扬,落在了女人的唇上。然后,跌落大红色地毯,化为尘土。
苏念恩知道这是一场梦。她平静的睁开眼,只是无尽放大的瞳孔让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汗水从额角和鼻梁滑落,手心的潮湿使不得不她松开紧握的拳头。支撑着钢琴,轻轻揉动着发麻的胳膊。
初秋的早上,寒气入骨。苏念恩调试钢琴,闭上眼,任手指变换,音符从指下迸发。她花了三年,只学会这一首乐曲,可是郑锋说,哪怕只有这一首,也足以超越很多人。或者她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学弹钢琴还是爱一个人,总要很慢很慢,但一旦认定便再也不能放手。
在作曲家的世界里,那是一片海。湛蓝色,跳跃,辽阔无边。银白色浪花翻涌,忽又变得平静,猛的沉寂下去,只留下白色的花边。昨日刚下了一场雨,海水包围着的小岛,植物茂密,土地潮湿。生命生机勃勃,宁静祥和。
她随着他跳进深海。海里有很多很多漂亮的鱼,彩色的珊瑚,大型海洋生物。这是多姿多彩的另一个世界。人类在此时如此渺小。因为渺小,所以孤寂。
她沿着海洋深处划去,漆黑一片,美好不再。只听到海底深处的哭泣,哀婉低转。她拨开柔软的墨绿色的水草,看到无数白色尸骨。沉沦于此的人类和动物骨骼,在点点光芒的照耀下,痕迹分明。
窗外,秋高气爽。树木郁郁葱葱,夹杂着黄色枯叶。风一吹,叶子飘进房间,静静伏在白色钢琴之上。琴声戛然而止,音落之前的最后一段音符仿佛从地狱爬来的恶鬼,面目狰狞。
洁白如玉的白骨,又何尝不曾有过无助的呐喊和挣脱无果的悲戚?命运本就是,风平浪静之下的挣扎,云淡风轻背后的辄压。
苏念恩抬头,看到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六点半,她回到房间,看到三个未接电话。
电话是安漓打来的,苏念恩没有回拨,只是自己到浴室洗了一把脸。水微凉,脸上起了一片细小的颗粒。用柔软的纯棉毛巾把脸擦干净,刚刚放下毛巾就听到窗外有人敲门。苏念恩推着轮椅,到门前把门打开。门外,捧着花的安漓笑得灿烂。
“怎么来得怎么早?”苏念恩接过花,对之报以微笑。
“这还早啊,路上堵了半个小时呢!”安漓瞪着身后的人,“我都和你说了别从那条路走你偏不听!”
“沉舟。”苏念恩又和安漓身后的宁沉舟打招呼。
“早啊……”宁沉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漓,跟着安漓进门。
“我的东西不多,你们喝口茶,坐会儿再走。”最近郑锋要出差,小容也顾不上她,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到安漓家里住几个月。苏念恩说完推动轮椅,打算到厨房沏茶。宁沉舟站起来拦住她,“厨房在哪儿?我去吧,喝水就行。”
“就是就是,让沉舟去好啦!”安漓小声抱怨起来,“你身体就不好就别折腾自己了!”本来只是无心之言,沉舟听后微微颦眉,苏念恩面色没变,眼里的光彩却黯淡了几分。
“哎怎么不见小容?”安漓向四周张望随口问道。
“她今天突然有事来不了了,你知道,她最近忙着新的课题,不能两方兼顾。”
宁沉舟从厨房出来,端了三杯水,轻轻巧巧放在桌上。安漓率先拿起杯子,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放下杯子,只剩下杯底残留的几滴水。苏念恩轻笑,笑容里有别人看不透的宠溺。
“念恩,喝水啊。”见苏念恩看自己,安漓有些不好意思,抹掉嘴边的水渍,红着脸和苏念恩说道。
苏念恩只是笑,她偏过头,语气温柔,“沉舟,喝水。”
抱苏念恩上车的人是宁沉舟。郑锋不在,安漓的力量又不够,唯一合适的人选非宁沉舟莫选。宁沉舟有一丝丝尴尬。他并不是没有抱过女人,可是这种情况,倒还是第一次。走下台阶的时候他下意识望了对方一眼,苏念恩睁着眼睛,眼神纯净,纯黑色的瞳孔和白色的眼白,在太阳的照耀下过分分明。
“谢谢你。”她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
宁沉舟没说话,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点看不懂这样的苏念恩。
苏念恩坐在后面,安漓坐在前面。看起来有些疲惫,苏念恩靠着窗户睡着了。梦里,郑锋和自己的对话又一次回响。
“你应该去,这一次的课题研究,对你,对别人都意义重大。”
“你是医生,可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医生。这个世界有太多无辜的人,因为疾病只能不甘的死去,还有很多很多人,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停止呼吸。”
“我有什么理由离开你呢,念恩?”郑锋棱角分明的脸在迷雾中显现不清。
“为了……为了理想吧。”
就像军人追求和平却渴望战争一样,医生同样渴望着,能够见识更多不为人知而又极难破解的病情。了解它,研究它,破译它,毁灭它,犹如第一次发现它一样刺激。
你有过理想吗?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拥有亲手塑造并完成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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