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嫣一手拍开,“神经病!”她气恼地瞪向郁礼一眼,转头换了副语气对蒋长封说:“长封哥,我上楼换身衣服,你等我好不好?”
蒋长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郁文嫣离开后,他眼尖地看到郁礼被郁文嫣指甲划出伤痕的手背。
蒋长封侧歪着头对郁礼一笑,“小朋友,又见面了。”
郁礼轻轻点头,有意绕开对方出去。
蒋长封侧过身子让他出去,随即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大厅,郁礼左摇右晃地走到院子里的喷泉边坐下,转过头,就看到蒋长封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地方,似乎一直在等他回头。
院中的灯光有些暗,蒋长封一半身形隐没在黑暗中。郁礼酒气上涌意识模糊,盯着对方瞅了片刻又有些怕他,忍不住挪动屁股,身子一晃,险些往后跌进水池里。
不过几秒的时间,郁礼惊恐地看着圈在腰上的那只手臂,口水吞咽,在他没开口前,蒋长封迅速把手抽回去了。
蒋长封对他笑笑,“担心你摔下水池,顺手扶一把。”说完,径直在郁礼身边坐下,两条长腿轻松岔开,皮鞋在光照下反射出铮亮的光。
蒋长封身上的气息和他这个人极盛的气势一样,很浓烈,却不是那种叫人闻不下去的味道,反倒很独特,只是郁礼怕他,自然受不了。他想再挪开一些距离,却被蒋长封按住肩膀,在他反应过来前,这人又把手松开,他动作敏捷,郁礼只有被动接受的份。
“小朋友,用不着这样怕我吧?”蒋长封哭笑不得,他摩挲着下巴,“我真的很可怕?”
连二连三被郁礼惊惶避开,这让蒋长封有些受挫。
按道理而言,他比郁礼隔了几轮代沟的年纪不应该和小朋友计较,不计较归不计较,被人如洪水猛兽避开,身为一个男人,他的自尊心确实受到了打击,而且避开他的人在他眼中看来,是那么可爱。
郁礼今天穿的这身白色的小西服格外衬他,他挺直了身板,衬衣束在腰带里,勾勒出的腰身十足纤细柔韧。他生了一张娃娃脸,已经成年,脸颊却仍有淡淡的婴儿肥。稚气未脱的面容,晚宴上故作淡然的模样叫蒋长封回想一次就笑一次。
老男人沉寂已久的心被如此拨动,蒋长封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任何人或者事令他身心愉悦。
“你名字中的礼是礼貌的礼?比郁明空的名字好。”蒋长封明知故问,明显套起近乎。
郁礼闷闷应了一声,他不想和郁家人有过多来往,也不会遮掩心思,蒋长封见他对此话题兴致缺缺,就不再过问,陪他坐了一会儿。
清风习习,城市里的夜空并无繁星闪烁,可郁礼维持抬头的姿势一直望向头顶的夜幕,水汽扑鼻,拂散醉意,他待了一会儿,意识渐渐回笼。
夜晚有些冷,他扭过头,发现蒋长封居然还坐在旁边,呼吸时都不带声响的。
“你怎么......”还没离开?
蒋长封笑说:“怕你醉倒掉进水里给你防着,怎么说你也是明空的表弟,叔关心你应该的。”
凭白沾上个叔字长辈的关系,郁礼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打交道。
说自己不喜欢郁明空,他和郁明空是朋友,所以叫他不要缠着自己?可今天这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说缠也不在理。
郁礼没有和人回嘴的经验,只好继续闷着自己不说话。
树叶被风吹得挲挲作响,寂静的气氛下突然听见郁礼开口说,“你多大了。”听起来倒有一丝置气的意味。
行吧,瞧小朋友对自己这声叔耿耿于怀,蒋长封笑答:“比郁明空大五岁。”
郁礼惊讶,嘴巴微张,眼也不眨地看他,“你、你不是跟他同级吗?”
蒋长封说:“我留过级。”
郁礼:“......”
他是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好学生,成绩在年级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不是他非要带有色目光去看一个人,而是、而是从蒋长封嘴里听到他承认自己留级,再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呀。
五年,这得有多学渣才要复读好几次......
郁礼神色十分古怪,一会儿低声嘟囔,一会儿不说话,蒋长封不动声色地将他反应看在眼底,实则心里头早就乐翻了。
小朋友脑补的样子太可爱了,蒋长封没舍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让小朋友自顾脑补开心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只可惜两人并未相处太久,郁文嫣找来了。
“长封哥。”郁文嫣朝喷泉跑近,眼睛落在郁礼身上。
她不喜欢郁礼,也不想给他好脸色,“长封哥,你怎么和他在一块。”郁文嫣下来其实有一阵时间的,她刻意晃了一小圈,蒋长封却没注意到她。
蒋长封说:“第一次知道你还有个小表哥,出来吹会风,见他在就顺便聊聊。”
郁文嫣不敢在蒋长封面前说郁礼的坏话,她娇声轻哼,脸上的笑意比花园里的花儿还要美,“晚上外面风大,我爸妈也有话想和你说呢,长封哥,我们进去坐吧。”
郁家有意撮合蒋长封和郁文嫣,虽然他年纪比郁文嫣大不少,可年纪大的男人有足够的责任心。加上蒋长封性格稳重事业有成还不花心,这样的男人在当今的年代打着灯笼也没处找了。
郁文嫣对他亦十分喜欢,自从她满十八岁后明着暗着给了他许多提示,然而蒋长封给过她几次委婉的回绝,这让郁文嫣郁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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