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学姐困惑的低下头看向她。
靠近仰头,轻轻的吻在她微凉的唇上,然后后退,她故作镇定:“学姐,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忍住喜欢你,可是以后你有我,我不会不辞而别,更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她的心,从来就没有那么慌过。
等待答案的过程不啻让法官宣判犯人是无罪释放还是死刑,良久,就在她的身体差不多冷透的时候,学姐才揉揉她的头:“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陪我一起看吧。”
她愣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学姐是在告诉她自己的答案,这十二月的寒夜里因为有对方的陪伴,心里都是熨烫妥帖的安宁暖意。
——end
“所以苏学姐最后和阮学姐是在一起了”这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让我听的意犹未尽。
她勾唇,浅浅的梨涡时隐时现:“你猜啊。”
郁闷至极又实在拿她没办法,枕在书上阖了眼睛,我挥手送客:“不说算了,慢走不送。”
“呵,这么想知道你自己问她就是。”
豁然睁眼,一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她的身后,呼吸间还夹裹着户外雪天的寒意。
我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坐正身体:“啊——!阮学姐,擅闯民宅是很过分的行为,你知道不知道!”
那么义正言辞的话换来的是她的嗤笑,她十分自然的坐进我们之间:“我只是看到外面你的门没锁,担心你有危险,因为有着见义勇为的正义感就闯进来了,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无辜的表情和语气真是差点就让我信了。
故事里那么温软的阮学姐和这个强词夺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咬牙切齿,深表怀疑:“啧,那正好,你把故事说完吧,我还没听过瘾。”
旁边的她向我们投来一个玩味的笑,当然不是给我的,某人渐渐红了脸,支吾了好久后蓦然对她笑了,会心一笑间是旁人无法参与的默契。
明明时值严冬,我却被这两个人炽热的情愫烫的体无完肤。
其实故事的结局很简单,苏学姐是承载着两个人满满的欢喜疼爱,伴着冬天的第一场雪出生的。而在两年前的第一场雪到来之际,阮学姐被她以恋人的身份介绍给妈妈和继父一家。虽然诧异于她所做出的决定,但大人们却意外的开明。
“外面下雪了,我们去看看吧。”她呵暖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牵着藏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宣示主权的动作太昭然若揭,对于珍爱的人,她也难得霸道。
“好。”这场冬日白雪,她想陪她一起走过,走到与世长辞的那一天。
临行前,她突然回眸对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一怔,扯过被子虚弱的蜷了起来:“苏学姐,过几天你生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用一个特别的故事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送给她,或者说她们,想来她们会喜欢。
其实我知道她那个眼神里的意思是要我替她保守一个秘密。
零八年的那场地震发生时,她的爸爸正在汶川的一家酒吧驻唱,有一对夫妻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了他。
那对夫妻说:“要是我们其中一个逃出去了,把另一个留下来,余生都不会有谁快乐。”
“兄弟你快跑吧,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她叫阮玲,要是兄弟你平安逃出去了,能不能麻烦你告诉她,我们很爱她。”
等他逃出来的时候,建筑物顷刻崩坍,埋葬了许多鲜活的生命和一对生死与共的夫妻。
那一天,他死里逃生,那一夜,他给多年未见的女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闺女,对不起,爸爸爱你。”回应他的是女孩压抑多年终于可以宣泄的哭声。
其实苏学姐第一次见到阮学姐不是在学校,而是在她双亲的葬礼上。
“你还好吗”她实在没能忍住走了出来坐到她的身边。
女孩止住哭声,抽噎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别哭了,看到你流泪,你的爸爸妈妈也会难过的。”
“嗯,不哭了,我以后都不哭了。”女孩故作坚强的点点头,咬着唇,眼里还满是滚烫的泪水。
踌躇了一下,她斟酌道:“其实,你偶尔还是可以哭的。”
那天的云色很淡,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记得那个强忍悲恸,招待完所有前来吊唁的宾客后,躲在角落里在她面前失声痛哭的女孩。
先忘了她们初次见面的人是阮学姐啊,而与她久别重逢后,苏学姐唱的每一首民谣里都有她。
“学姐,对不起。”
新生报名社团的那一天,苏学姐就想问问那个人,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但她在即将开口问她时缄了声音。
既然岁月那么悠长,她不介意等她明白过来,会有一个人因她的悲而悲,为她的喜而喜。
幸遇她,陪她度过这余生的清欢。
作者有话要说: 苏、顾一直是我很喜欢的两个姓氏,因为无论用它们来取什么名都很古典雅致。
零八年的汶川大地震,举国悲恸,那时我才六岁,对这段遥远的记忆早已模糊。
再次提及这次天灾,是一年多前在贴吧里认识了一个人,她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在一次偶然间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她的爱人在那场地震中罹难,而她侥幸逃了出来。
她说:“我很后悔,当初听她的话独自一个人离开,而不是和她一起留在那里。”
她说:“我和她都想好了,等大学毕业了找了工作,就去领养个小女孩,就叫她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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