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只考虑两国邦交,谁又真正在意陵光的感受?只恨不得立即推了他出去,换得两国和平,便是皆大欢喜。齐之侃骤然一番话,倒让在场诸臣脸上发烧。
“真是荒唐!”半晌,忽有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苏翰起身道:“自古婚嫁,须由长辈父兄做主,哪里轮到一个坤性自作主张?公主虽然金贵,却也是一个坤性,齐将军这番说辞,是要给公主扣上不贞不贤的名声吗?”
“哼!”齐之侃冷哼一声:“妄议公主,苏上卿又以和身份?”
这段时日,苏翰多次私下接触遖宿,自是知道对这陵光,毓埥是用了心的。况且自己的弟弟苏苑又来求过他,他也早想借此机会,让公孙家与启昆离心,继而拉拢公孙钤。这陵光嫁去遖宿,对他可有大大的益处,万不能让这样的机会错失了。
被齐之侃这般质问,苏翰一拂袖,冷声道:“就凭我苏家三朝元老,开国元勋,立下累累功劳,苏氏又出过两代皇后,你说老夫这立场够吗?齐将军这么说,是不将我苏翰放在眼里了?”
仲堃仪起身打圆场:“苏上卿又何必动怒?齐将军武将出身,说话爽直了些,未必就是对上卿不敬。”
苏翰本就恨仲堃仪,此刻又哪肯听他所言,当下又有与苏家亲近的大臣起身偏护苏翰,一时席间你来我往,争执不下。
启昆帝没想到会闹到这般结果,看着遖宿众臣议论纷纷,不禁叹气,齐之侃这人,还真是悍勇无畏,不论是在战场,还是在朝堂。
毓埥此刻却紧皱眉头,陷入沉思。他一向以为他乃是一国天子,又生的高大威猛,应该没有坤性能够拒绝成为他的夫郎。只不过齐之侃的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考虑,陵光若是不愿,自己施压逼迫,也是能娶到他,可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要的是与他伉俪情深,共同进退的王后,而不是要一个不甘不愿,含泪远嫁的公主。可是想起陵光的一颦一笑,又觉心绪起伏,实是不愿放弃此等佳人。
“够了!”启昆帝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今日是寡人的庆生宴会,诸位爱卿有什么明日自去朝堂上讲,不要在这里争执了。”
众人方才醒悟,察觉殿前失仪,纷纷向启昆行礼请罪。
启昆帝摆手让他们退下,方对毓埥道:“让遖宿王见笑了。”
毓埥看着他说:“陛下,您说孤王是不是真的应该去问问成安公主,他心中作何打算?”
启昆帝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遖宿王能考虑到公主的心情,寡人替他谢过了,只是还望不要影响到两国邦交才是。”
“那是自然。”毓埥笑着举杯。
殿内舞乐又起,一派和乐,仿佛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
“齐将军,多谢你今日出言相助。”宴席结束,公孙钤特意等在殿外,对齐之侃施了一礼。
“公孙大人不必如此,”齐之侃摆手:“我只是看不惯众人这番做派,堂堂大国,难道要靠一个坤性来维持邦交,岂不是笑话!”
公孙钤没想到自己素日与齐之侃并无来往,今日他竟能挺身而出,不论是出于何立场,这番恩情他是记下了。
“公孙大人,公主有请。”紫芸忽然急匆匆的赶过来,拦住公孙钤,小声对他说。
公孙钤见紫芸神色焦急,怕陵光是有什么要紧事,便和齐之侃道了别,与紫芸向暖玉殿赶去。
“大人,公主在里面,您进去吧。”紫芸将公孙钤引至殿中,便退下了。
殿内烛火栋栋,透过隐隐绰绰的纱幔,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坐于床上。
“公主殿下?”公孙钤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
床上的人方才出声道:“公孙钤,你到我身边来。”
听得声音正是陵光,公孙钤躬身道:“殿下,礼不可废,公孙不敢再向前。”
“不要紧的,我让紫芸把宫人们都带出去了。”陵光柔声道。
“这……”公孙钤犹豫不决,虽然心中早已把他认做自己的夫郎,但毕竟未拜堂成亲,他如今又身为公主,和他同坐在一床上实在于理不合。便出声道:“殿下有何事吩咐,下臣在这里听着,也是一样的。”
“你!”陵光见他犹豫不绝,不由心头焦虑,遂沉下声来:“本宫命你过来,你要抗旨吗?”
陵光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再难推脱,公孙钤只得缓步上前,隔着床幔,向陵光施礼,但并未再进一步。
一双素白的手缓缓掀起床幔,公孙钤抬头见到床上之人,一时间如遭雷击,几乎被钉在当场。
只见陵光未着寸缕,仅用一层薄透的绞绡裹身,肌肤毕现,胸前挺立的红#樱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双手交叠腿间,堪堪遮住引人遐思的秘地。
陵光含羞带怯,目光躲闪,轻声问到:“钤…郎,你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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