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用普通的纸剪裁成的,靠纵纸术来控制,它们完全按照施术者的意志来行动。另一种则是墨家式神簿上的纸人,式神簿是墨家的祖传宝贝,隔五年才会长出一页,每一页都是人形,每撕一页下来就是一个纸人,第一个对它念咒、喂血的人就会是它的主人,这类纸人会作为式神在其主身边服侍,若是其主逝世,式神会跟着自燃追随,它们有自己的独立意识。
而看着此时桌上无声打闹着的两个小纸人,黎芷想起似乎很久没有看见阿白了,便对简胜泫道:“师父,何不把阿白唤出来,让它和同伴们一起玩玩?”
简胜泫点点头,可掏了掏左袖口,又掏了掏右袖口,再摸遍了全身,愣住了,僵硬地看向黎芷:“为师...把阿白放哪了来着?”
“...”黎芷感觉自己一定是满头黑线,“师父上一次唤它是何时?”
“就...你...修心的那次...”简胜泫吞吞吐吐道。
黎芷扶额,真是醉了:“你居然四年都没把阿白唤出来过。”
见简胜泫心虚地低着头不说话,黎芷也是相当无奈了,只能为阿白摊上这么个主子表示同情。仔细回想了一下,四年前阿白曾因为被简胜泫揉得皱巴巴而生了气,对简胜泫拳打脚踢了好一阵,之后简胜泫就没敢再把阿白揉起来随便塞袖子里了。
这么一下就想起来了,黎芷幽幽地提醒道:“师父贵人多忘事,阿白在您纳无戒的一本书里头夹着呢!”
简胜泫听了这话,一拍自己的额头:“把这茬给忘了!不准告诉阿白!”
好在阿白似乎就那么夹在书里睡了四年,并没有发觉自己是被遗忘的,也就没有对简胜泫发火,而是和眼前的另外两个小纸人面面相觑,就这么对着看了半炷香的时间,三人忽然就热舞了起来。
见阿白看起来很高兴,黎芷才看向另两个小纸人的主人,墨延。墨延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麻衣,三十多岁的样子,身上一点都没有墨家人那种书生气,反倒是散发着浓浓的乡野村夫的气息,皮肤黝黑,似乎常年在外奔波,但面容倒是清丽的,若是白了,可能就会显得秀气了。
可黎芷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想了半天都没能想起来,直到阿白和一个小纸人互抓着对方的腰,试图把对方绊倒在桌上,黎芷才猛然想起来,这人是曾在樱幽城见过的那个让小纸人卖艺不卖身的!
“你你你...是不是好几年前在樱幽城卖过艺?”黎芷指着墨延问道。
墨延听到这话,眨巴了下眼,点点头:“你是给我捧过场吗?”
“我...我当初还想要买你的小纸人来着。”
“哦,想起来了,我当时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从没想过还会有人提出要卖式神的。”墨延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低声笑了起来。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简昱尧和简胜泫也笑了笑,黎芷不禁囧了:“好了,说正事吧。”
这话一出,几人瞬间就严肃了起来,简胜泫开口道:“当初寂离叛逃后,掌门师兄便派我出来暗查,我得知墨廷出事后,曾潜入墨家,就是在那里,与墨延相遇的。”
简胜泫看了眼墨延,继续道:“当时真是被他给惊住了,明明棺材里躺着个墨廷,旁边却又站了个墨廷,本以为是墨家使了什么回魂术,可周围一个墨家人都没有,我就干脆从楼上跳下来问个明白了。”
“我当时也是被泽延尊吓到了,忽然就冒出来问我是不是死不瞑目回来报仇的。”墨延喝了口茶,说道。
“双生子?”一直沉默的简言之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墨延放下了茶盏,点头道:“没错,我与墨廷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
“可一直以来都没听说过墨家有两位嫡子啊?”黎芷不解道。
“墨家背负着一个诅咒,每一任当家主母的第一胎必然都是双生子。”墨延说着,顿了顿,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又道,“但双生子中的一个,在胎中会被另一个吞噬,强者才能幸存,成为下一任掌门。”
“那你与墨廷...”简昱尧迟疑地问道。
“我们的出生,引起了墨家极大的恐慌。父亲为保下我们以生命为代价签了恶魔之约,当时就被吞噬了,不知为何爷爷却还是容不下我们,于是母亲便安排了一出戏,让我们其中一个诈死,离开随水城。本来,离开的应是弟弟墨延,但十二年前弟弟突然回来找我,要我与他交换,我以为他是想与母亲待段时日,就答应了。
结果,他再没提出要换回来,我也乐得清闲,便云游四海去了。听闻他的死讯后,我匆匆赶回,无意间听到爷爷跪求母亲原谅,从只言片语中我得知墨延的死竟是爷爷造成的。”
墨延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眼前的墨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墨延,他才是墨廷,那个死去的墨家嫡子其实才叫做墨延,在死去的墨延的安排下,两人互换了身份、名字,墨延成了墨廷,墨廷成了墨延,“墨廷”死了,“墨延”活了下来,而事实是墨延死了,墨廷活了下来。
“那,我们应该称呼你,墨廷?”黎芷有点被绕晕了。
“还是唤我墨延吧,毕竟,墨廷已经死了。”墨延苦笑道。
“可有问过令堂?”简言之问道。
墨延叹了口气,道:“我问过母亲,但她什么都不愿说,只是一味地让我离开,永远都不要回来。说弟弟已经死了,他会代替我完成该尽的职责。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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